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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来这里干什么？”莫聪转头问道。

“少爷，我们是你的陪房丫环，到处找不到你，才一路找到这里。”凉亭外两前两后站着四个丫环，前排左首一名似乎是领头，轻声回着莫聪的话。

“陪房丫环？”莫聪诧异。

“是，我们负责照顾少爷的衣食起居，少爷成婚之前我们四个轮流值守，在正房外间的小床上休息，少爷晚上有想喝水或者添减被子之类的事情也好及时应对。”那名丫环说道。

“这样吗？”莫聪本来就觉得正房很奇怪，不仅有里外两间，而且里外都有床，没想到是这种用途。“那我要是想跟其他姑娘睡觉，你们也在外间守着吗？”他想了一下，直截了当地问。

“这个……”领头丫环脸一红，“少爷结婚之前只有我们四个…可以住在正房，少爷要是想跟其他姑娘睡觉，可以…可以在偏房或者其他房间。”

“这么麻烦吗？”莫聪皱眉，没想到这种深宅大院规矩这么多，想跟莫敏睡觉都没有在巨灵关的时候自由。“那我要是每天都在偏房或者其他房间睡觉，这个没问题吧？”他想了想，问道。

“少爷，你是…你是嫌弃我们吗？”领头的丫环诧异而紧张地看着莫聪，莫府的丫环都是历经千挑万选，这四个贴身丫环更是个个万里挑一，没想到看莫聪这个意思，好像一点都不想让她们服侍，一天都不想在正房住，这不仅让她们诧异，也让她们很惶恐。

“不是，我只是不习惯别人服侍，也不喜欢别人服侍。”莫聪说，“我没有让人端茶递水铺床叠被的习惯，你们也不需要那样。府里房子那么多，你们随自己的喜好找地方住下，每天照顾好自己就行。如果不愿意住在府里，也可以回家住，反正随你们的意愿。”

听到莫聪的话，几个丫环更加惶恐不安，她们都是专门经过千挑万选经过严格训练最终来到莫府的丫环，瑞国皇家交给她们的任务就是服侍好莫聪，如果有什么行差就错，后果很严重。而且这些人当中有些本来就是犯官之女，本来就家破人亡，差点被卖到窑子或者流放充做军妓，好不容易脱离悲惨命运来到莫府，莫聪却死活不让她们服侍，先是说每天都不在正房住，现在更是说让她们回家去住。听到莫聪这么说，那个领头的丫环都不敢再说什么，只是站在那里瑟瑟发抖，生怕自己又说了什么话引起莫聪更大的反感，直接把她们赶出莫府。

“你们在害怕什么？”看着她们瑟瑟发抖的样子，莫聪奇怪地问。

“我们…我们怕被乱棍打死，或者……”一个丫环哆哆嗦嗦地说道。

“是吗？谁要对你们这样？”莫聪皱眉。

几个丫环不敢说话。

“你们不要害怕，我只是想问问谁在看着你们，谁会责罚你们？”莫聪看着一个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很想搞清楚这些问题，否则这么稀里糊涂地住着，连是谁在暗地里盯着莫府的事情都不知道，心里既不舒服也不踏实。

“没有人看着我们，我们在这里很自由。但如果我们做的不好，莫管家就会把我们替换掉，我们从这里出去以后就会…很悲惨。”领头的丫环字斟句酌地说道。

“是吗，那就是莫管家在关注着你们的一举一动？”莫聪问。

“也是也不是。”领头的丫环说，“莫管家自己也必须尽力做好这里的一切事情，必须保证照顾好少爷的生活，所以他也有他的难处，我们做的好不好他也不得不关注。”

“原来是这样。”莫聪舒了口气，看来莫府的人都是杭晓专门挑选来的，目的就是尽一切可能把自己的生活起居照顾好，并没有什么恶意。“那我就跟莫管家说说，说你们都很好，让他一个都不能替换，否则我就替换他，这样是不是就没问题了？”莫聪想了一下，问道。

“这样是没问题，但是少爷…你就真的这么不想让我们服侍吗？”领头丫环松了口气。

“我看你谈吐得体知书达理，以前应该是被人服侍而不是服侍别人的，你就这么想服侍人吗？”莫聪笑着反问。没有谁天生想当丫环，这些人既然都是迫于种种原因才来到莫府，莫聪也不想拿她们当丫环，再说身边老是有人守着既不方便也不习惯，莫聪才不想这样画地为牢。

“既来之则安之，我是心甘情愿想服侍好少爷，你在家里休息的好，去外面做大事也可以心情舒畅，这样我也为瑞国尽了一份心力。其他姐妹也是这个意思。所以少爷如果坚持不让我们服侍，反而会让我们心里不安，觉得没有做好该做的事情。”领头丫环不卑不亢地说道。

“这样吗？”莫聪笑笑，觉得这个领头丫环说话挺有意思，既没有提及过往的尊崇，又把现在的悲惨视为崇高，应该是个很有来历的人。“那你就在这服侍我，其他人回去休息吧！”他想了一下，说道。

三个丫环答应一声，提着纱灯窈窈离开。领头丫环独自面对莫聪，有些紧张也有些害怕，她虽然经过严格训练也做好了很多准备，但真正临场还是免不了心里忐忑。

“我留你在这里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你不用害怕。”莫聪本来想说是想问她几句话，话到嘴边临时改口。“你不要站着了，把纱灯熄了，进亭子里来坐吧。”

“是。”领头丫环把纱灯熄灭，款款步入凉亭，隔着一点距离挨着莫聪坐下。

“你姓什么叫什么，家里原来做什么，能不能跟我说说？”莫聪问。

“少爷以后叫我小梅就可以。”领头丫环不愿提及更多的事情，只是说了一下以后的称呼。

“小梅？那三个姑娘是不是分别叫小兰小竹小菊？”莫聪笑笑，心想天下的丫环怎么都取这样的名字。

“少爷说得对，她们是那样称呼。”领头丫环说道。

看到这个领头丫环不是很有交谈的意思，尤其不愿提及过往，莫聪觉得她可能是在害怕什么，或者已经哀莫大于心死，完全接受了当丫环的命运。他想了一下，说道：“你不用这么拘束，我们既然都在这个地方住，暂时也算是一家人。我既是这个家的主人，也是瑞国的军人，我在边关保家卫国，回来也会给这个家撑起一片屏障，你在这里可以不用害怕任何人任何势力，可以无拘无束畅所欲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