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猴子……”陈清捻须道，“你之前把它弄到这里来做什么？”言下之意，居然是颇多的责备。

程阳道：“前辈，这里是我的世界，自然是弄什么过来都可以。不过这个不算是重点，关键是你这阵子去了哪里？”

陈清被程阳这一通抢白和责问弄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支吾着说道：“我这无数年来，自己在这山河图里呆的自由自在，你忽然弄个野猴子进来，打搅了我……”

“哦？”程阳淡淡的哦了一声，并拿眼看着陈清。他当然知道陈清说的不算是真话，可是又不愿意就这么拆穿，于是用那如针芒一般的目光看着陈清。

被这道目光扫过，陈清顿时觉得如坐针毡，他不安的在空中飘荡着，气的吹胡子瞪眼：“小子，干嘛这么看着我？”

“前辈不老实。”程阳道。

“我哪里不老实？”陈清狡辩。

程阳冷笑一声：“猴子一来，你就躲起来不见人，到现在足足有两年了，你的理由是猴子打搅了你，那我请问，跟那妖猿来比，我不也是打搅了你么？咱们相识数年来，你何曾躲过？”

陈清飞速的捋着胡须，脸色是瞬息万变，显然这老头心里藏着什么秘密没有告诉程阳，或者说是不想告诉任何人。

如果事不关己，程阳倒也就只是好奇，不去逼问，可现在那猴子已经成了他的一部分，因此妖猿与陈清之间会有什么过节，与他是息息相关的。他可不想糊里糊涂的，身体里藏着两个冤家对头，到时候这两人若是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见了面，又在他体内厮杀起来，那么到时候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咳咳！”陈清咳嗽了一声，“我说，孩子。”

程阳一听这话立刻就全身起了鸡皮疙瘩，他跟陈清相识这么多年来，这老头啥时候这么温柔的跟他说过话？霎那间，一种不安的感觉缠绕住了他。

“前辈有话但说无妨。”程阳正色道。

“其实，我跟那猴子有仇。”陈清极为艰难的挤出几个字。

程阳眉毛一挑：“有仇？难怪。”他现在算是明白为什么陈清会这么就凭空消失了，可再想想，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猛然间他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于是拿眼睛狐疑的看着陈清问道：“前辈，你说你跟那妖猿有仇是么？”

陈清面容肃穆，眯着眼点了点头，一脸沉痛的样子，左手托着右手的胳膊肘，右手飞速的捋须，显得十分不安。

“我记得认识前辈的时候，你说自己活了近万年对吧？”程阳又道。

“嗯？嗯……是吧……”陈清点头，却是有些含混了。

“可那妖猿，据我所知，它已经被镇压在地宫当中近十万年了，跟前辈之间是如何结怨的？”程阳皱眉看着陈清。

“咳咳！”陈清激烈的咳嗽了两声，口水鼻涕眼泪一起呛了出来，好一会才镇定下来，他看着程阳道：“你这小子，说话要这么犀利吗？哼……我跟妖猿之间，是有些渊源的，其实这彼苍山河图本来就是我的。”

“是你的？”程阳又不明白了，“你说这山河图是一位神动境强者的，可前辈你虽然实力高深，却也没有达到至臻境界吧？”

“至臻？”陈清摇头苦笑，“你当什么是至臻？神动境么？”他言语间颇有些自嘲。

事实上，对于陈清的含糊其辞，程阳心里早就有所怀疑。就算他之前说的是真话，被封印在这彼苍山河图里有数千年了，可是如果这山河图是别人的，为何陈清对这里如此熟悉？甚至于每一次程阳悟出山河图的用途时，他都会大加赞赏，仿佛早就知道一般。

“至臻境界难道不是神动境？”程阳看到陈清的样子，心头疑虑重重，按照他目前所知道的来说，一般进入武圣境，生命便会延长至三百岁左右，达到武神境可至五百岁，而进入神动境，生命便可无限期，除非是被杀死或者病死，但是对于武道中人来说，一旦踏入门槛，病痛便很难近体。

修炼之人，最重要的就是抢时间。绝大部分人从开始到武圣境，需要的时间要远远超过他们的寿命，这就是为何武圣境的强者如此凤毛麟角的原因了。就从世上曾有过的例子来说，进入武圣境，要想再进一步，哪怕是武圣境初阶中期到后期，这之间也是一个十分漫长的过程，没有个三五十年难成大事，更别提进入武神境了。

因此，在程阳的心里，修炼一方面是在提升自己，另一方面也是一个与岁月之间的竞争，最后结局怎样，要看天分和努力程度了。

此刻，程阳听到陈清这句话，心里头顿时就掀起了滔天波浪。从某些角度来说，陈清的话很有力度，可信性极强，毕竟他跟自己不是一个时代的人，武道正是从他那个时期发展过来的。

“至臻境……”陈清一面苦笑着，一面仰天叹惜，“世人都想长生不死，都希望达到至臻境界，其实至臻究竟是怎样一个境界？那根本就不存在，没人知道，反正不是神动境。”

说这话的时候，他居然是一脸的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