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晚上八点半,天色已经全黑了,喧闹了一天的城市逐渐安静下来,五光十色的霓虹灯随之亮起。
示意出租车师傅在离自己住的地方还有几条街远的地方停下,夏福心付了车费,拐个弯就朝街口的老上海餐馆走去。
给自己点了一大碗阳春面,再来一屉小笼包,酒足饭饱之后再乘着夜风漫步回家,也是美事一件。
遇到天气好的时候还能外带赏个月浪漫一把。
结果今天月亮出来倒是出来了,但夏福心想象中的沐浴着月光漫步回家的幸福画面也同时被人一嗓门戳破。
“陆震涛!不要以为有几个臭钱就能装得人五人六的,在大爷我面前,你连条狗都不如!”
夏福心停下脚步,侧头看向路边的绿化带。
模糊的灯光下,几个看起来像小流氓一样的男人正围成一圈,手里拿着钢管极其嚣张地踢打着中间已经蜷缩成一团无力反抗的人影,不时加上两句入娘到老子的嘲讽叫骂。
“你那个乡下来的妈也是个不要脸的,勾搭别人的丈夫,还生下了你这个小杂种,整天就知道在人前装出一副圣母的模样,其实背地里还不知道有多浪。”
“哈哈,小飞哥,这话你就说得不对了。要是不浪,怎么可能会生出陆震涛这杂种?”
话音刚落,另外几人便跟着附和地大笑起来,“对对,没错,就是这样!”
“闭嘴!”在一群放肆的笑声中,少年变声期独有的公鸭嗓嘶吼道,匍匐在地的削瘦身影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还没站起来就又被那些人一人一脚给踹了回去,侧脸被一只脚踩着,只能徒劳地抓紧了草根无力挣扎,“闭嘴……你们,咳,你们这群……杂,杂碎,闭上,闭上你们的臭嘴!”
“臭小子还敢嘴硬!”将脚踩在少年脸上的小流氓见状便狠狠道,“兄弟们,给我重重地打,好好地把这小子的筋骨都给松一松,免得他日子过得太舒坦了忘记自己就是个私……”
“如果我是你,这时候最好罩子放亮点,马上离开。”斜地里突地插进来一把懒洋洋的女声,凉凉地打断了他的话,“否则待会出点什么事,我可就不保证了。”
“谁?”
夏福心双手环胸慢悠悠地跨过草坪,顺带嘴欠回句,“你姑奶奶我。”
“哟,哪里来的小娘们?”几人当中脸上长着好几颗青春痘,又留了个杀马特粉色长刘海的小流氓吹了声口哨,目光淫邪上下打量了夏福心一圈,松开踩在少年脸上的脚,转而朝她走了过去,一边伸长手想要往她脸上摸去,“长得倒是不错,口气也不小,就是不知道这皮肤是不是也跟哥哥我想象中的一样滑……啊!”
后头的话全部消失在一声惨叫里。
夏福心五指成爪扣住他的手腕用力往后拧,不耐道,“我说了,这里算是我的地盘。小王八蛋你在我地盘上惹事,现在居然还敢调戏姑奶奶我——你他妈活腻歪了是吧?”
“松手,松手……啊!”
软妹秒变女煞星,两只手腕都一双铁爪被扣紧,整个手掌差点被折得贴到手臂上,粉刘海小流氓痛得眼泪鼻涕直流,语无伦次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我可是……我爸……啊!”
再次惨叫一声,连脚尖都被夏福心用鞋尖用力碾压,粉刘海终于忍不住哭出声,不顾形象地尖叫,“你们……饭桶!还不快上来救我!”
那几个被镇住的青年这才像是反应过来一般,怪叫一声便挥舞着手上的武器朝夏福心冲了过去。
夏福心嗤了声,一群毛都没长齐的战五渣,还轮不到她认真对待。
顺手甩开粉刘海,夏福心眼里闪着狂热的光芒迎了上去。
结果自然不用说,单挑和打群架从来都没输过的女汉子再次展现她爆表的战斗力,腿鞭拳影一通挥扫,不到两分钟时间就把六名混混全部KO在地。
伸手提起满眼惊惧就差缩到臭水沟里躲起来的粉刘海,夏福心邪魅狷狂那么一笑,“今天姑奶奶我心情好不想杀生,这次就放你们一马。下次再让我发现你们在这里乱来,我就打断你的狗腿,听懂了吗?”
“懂!”粉刘海反射性回道,随后又哭丧着脸一叠声保证,“懂了!懂了!女侠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很好,这才是好孩子。”夏福心假笑着在他肩上拍了拍,把人松开后手指往后那么一点,“现在,全部给我滚回去!”
被打得差点爬不起来的六人简直如蒙特赦,热泪盈眶互相扶持着一瘸一拐地赶紧跑了。
草坪上只留下那个蜷缩在地也不知是死是活的少年,还有身影被灯光拉得老长的夏福心。
从地上捡起自己的背包,伸手拍掉上面沾着的草屑,顺手往肩上甩过去。
“蠢得要命,就你这小身板还想跟人干架?”撇了撇嘴,夏福心居高临下看着那个鼻青脸肿的青年,毫不客气地鄙夷出声,“独自一人遇到这种情况就不知道先跑?跟他们正面冲突你就是完全挨揍的份。”
地上蜷缩的少年动了动,把脸埋在草丛里,半声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