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江龙伸手扒拉着地上的碎块,像一个验尸官般地仔细检查。扒了几块之后,吴江龙终于在地上发现了被炸碎的手表。吴江龙心中又是一紧。
按着当时我军的内部规定,士兵一律不准戴手表,只有干部才可以。因此,他从此处到了这块手表,首先想到了在陶川那支队伍中,戴表的人只有陶川自己。这样一来,吴江龙心内能不急吗?
急切中,吴江龙也不管不顾了,他想从这些碎物中得到更多的证据来证明,这个人不是陶川。果然,在他一阵寻找之后,又找到了两顶越军头盔。
此次出国作战,侦察大队可谓装备精良,人人都有头盔可戴,绝不像七九年那样,我们的战士戴个布帽子就可以参战。
如果真是陶川出了问题,那掉在这里的就不是越军浅底大宽边头盔,而是我军的钢盔。
可吴江龙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一具钢盔。
吴江龙开始把心放宽。越是没有我军的物品,说明陶川他们的危险性就越是不存在。
吴江龙在方圆十米范围内找了个遍,除了三具不完整的越军尸体外,没有一样我军战士留下的东西。不由得,吴江龙在心内又是一阵赞许,“好样的,即能消灭敌人,还不损失自己,这才撑的上是合格兵。”
现在,别说牺牲几名战士,就是牺牲一名,吴江龙都要心疼的不得了。因为这些战士不隶属于一个单位,他们是从各个部队抽出来的尖子,那可是代表一个部队的整体水平。在他们此次出国作战之后,还要作为火种传到各个部队。这样的精兵如果损耗在这,换成谁,不知心疼多少倍。
吴江龙从地上站起来,关上手电,然后对几名战士说,“走吧!这里没咱的事。”
走,往哪走,前面是断崖,难道说吴江龙也要学着山猫从这里爬上去吗?
吴江龙又向前走了几步之后,才发现这个问题,“咦,这里怎么会有悬崖?”
由于吴江龙没有想到这一点,所以也并没有准备登山工具,因此,从这上去恐怕会耽搁很多时间。
在这里转了一会后,也没有找到出路,吴江龙想,陶川他们在后面有追兵的情况下,不可能硬向上攀。即然没有攀,那附近就有上崖壁的地点。于是,吴江龙对其他人说,“走,前边找找。”
六个人摸着黑继续前行。
很快一条山缝被战士们摸到,这名战士喊道,“大队长,这里有路。”
难道吴江龙就肯定陶川他们就走这条路吗?如果他们没有走这条路,而是顺着山崖一直向前怎么办?吴江龙在此时上去,岂不与陶川南辕北辙。
这个问题吴江龙不是没想过,但他在分析那些尸体之后,他找到了手榴弹片,从手榴弹的炸点位置上,可以明确地判断出,这是上面有人扔下来的。即然是从上面扔下来的,不可能是越军自己炸自己,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是陶川他们干的。既然陶川他们能从上面朝下扔手榴弹,那就说明他们会在上边,而不是跑到前边去。有了这些基本判断之后,吴江龙才果断地下命令朝这个方向追。
夜色上来后,与浓雾裹在一起的夜晚,把这片丛林变得有如魔境般阴森可怕。
夜雨停下后,很快在天际上挂起一轮明月。明月一出,那股淡淡的月光照近树林中,猛然间有了白纱一样的蒙胧。现在无论人还是树,仿佛都是幻觉。特别是行走着的人影,更让人感到有种鬼魅意境。
山猫带着人穿行于这片丛林之中,闪烁不停的暗影在丛林中,忽有忽无。
“分队长,雨停了。”走在最后的一名战士说。
“找个地方歇一会。”陶川把肩上牺牲的那名战士放下来。一个战士帮着把遗体放在地上,陶川这才有机会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和汗水。
班长古勇说,“分队长,我找个地方把小于埋了吧!”
陶川没有答话,回头了一眼,“不知敌人离我们还有多远?”
“估计天这么黑,敌人一时半会是赶不到这的。”古勇说。
“那你就带两个战士,选一块好找的地方,把小于埋了。”
陶川知道,一个没有生命的人,如果这样被他们折腾来折腾去,非被弄散了架不可。这对于死者,也是一种极大的不公。家乡人有句老话,叫入土为安。他们这样背着小于跑,也等于让小于跟着他们一起受罪。原先不敢停下来,那是因为后面有敌人。现在敌人不见了,还是应该解决下小于的后事问题。
古勇和另外两名战士抬着小于遗体,去找掩埋之处。
他们去埋人,陶川这里也不能闲着。即然是停下,那就不得不放哨,万一有敌人过来,没哨兵,那可就太危险了。陶川想附近地形,虽然有月光打下来,但有雾挡着,依然不清。
陶川瞪大眼睛朝四处打量一番,把三名战士分左中右三个方向,间隔十米把这个地区监视起来,防止有敌人潜入。
陶川准备好这一切,这才有机会和没任务的同志坐在地上准备休息。他们太累了,一路上连水都没顾得上喝一口,更别说是吃点东西了。
一名战士把一块压缩饼干递过来,“分队长,吃点吧!”
陶川抓过饼干,掰下一块扔进嘴里。没有水喝,光凭着唾液很难把其融化掉。所以,陶川有了干渴的感觉。
陶川一声咳嗽之后,远处发出一声轻轻的问话声,“谁?”
这一声是哨兵发出的。
哨兵刚刚问了一声之后,就觉得胸口被什么东西给扎了一下。咬着牙,大声喊,“有敌人。”
喊完之后,哨兵便重重摔倒在地。
紧接着,两侧的哨兵同时朝喊声之处开枪射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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