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齐进入城中,见城内富庶繁华,僧道众多,心知这SC的峨眉派和青城派江湖闻名,门下弟子众多,锄强扶弱,行侠仗义,颇受百姓尊敬。高齐向人打听威远镖局的所在,这威远镖局的名头不在峨眉派和青城派之下,又在成都城内,妇孺皆知,他一问便知。
待高齐来到威远镖局门外,见高墙深院,门庭宽阔,门前两侧各有一座石台,石台上各插一根两丈来高的旗杆,旗杆上也各有一面青旗,左侧旗上绣着一头雄狮,右侧旗上绣着“威远镖局”四个大字。朱漆大门向里洞开,门上匾额“威远镖局”四个金漆大字闪闪发光,门前两排长凳,各有八名大汉撑腿而坐,黑带束腰,十分威武。
高齐上前简单说明来意,那八名大汉听到丁信的名字都微微变色,急忙唤来里面的仆役,仆役将高齐引入镖局的正堂,又有侍女奉茶。过不多时,高齐听见一阵脚步声从内堂传来,步伐浑厚有力,行动急促,料知是李元弼,便站起身来。果然内堂转出一四十来岁的汉子,身材高大,锦衣华服,面目俊朗,脸色十分凝重。高齐上前见礼,李元弼顾不上客套,忙道:“您可是受丁副总镖头所托?”高齐见李元弼与平素所见行镖之人大不相同,全不像闻名江湖的威远镖局总镖头,倒像是富甲一方的员外,心内暗暗诧异,见他一上来就询问丁信,十分无礼,却也并不在意,忙答道:“在下一月前在岳麓上下偶遇丁前辈,丁前辈身受重伤,将一件东西委托于我转交贵镖局。”说着将翡翠玉盒取了出来,交在李元弼手上。李元弼道:“丁镖头现下可好?”高齐见他对这宝物看也不看一眼,却先询问下属的伤势,对他的尊敬又增添了几分,黯然说道:“丁前辈伤势太重,不幸逝世了。”李元弼初时听说丁信托人带信,便知不妙,内心惴惴,是以一见这送信之人便先询问起来,这会儿亲耳听到丁信身亡的噩耗却犹如五雷轰顶,半晌说不出话来。高齐见李元弼脸现悲痛之色,真情流露,他最佩服的便是有情有义之人,见此情景,不禁心下惘然,说道:“丁前辈宁死不屈,实在是了不起的英雄,在下未能及时出手相救,实在有愧。”李元弼摆摆手,突然大声说道:“是谁干的?”高齐道:“刁氏三雄。”李元弼恨恨的道:“刁氏三雄,刁氏三雄,好,好。”他手上一用劲才想起那翡翠玉盒来,忙去看那玉盒,见玉盒完好无损,心下稍安,又想眼前这送信之人见到此等宝物却不动心,必定不凡,才想起失礼之处,忙让了座。又问道:“承蒙大侠厚恩,无以为报,大侠但有所命,我威远镖局上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高齐拱手道:“李总镖头严重了,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在下对丁前辈十分敬佩,丁前辈既有托付,在下自然乐意效劳,所谓厚恩,切莫再提。”李元弼见此人如此谦逊,心生敬仰,忙道:“还未请教大侠高姓大名,真是失礼。”高齐道:“在下高齐。”李元弼虽贵为威远镖局总镖头,威远镖局也不乏高手,自己除了走镖,却从未闯荡过江湖,对江湖上的事所知甚少,高齐十年前名动江湖,他也曾有所耳闻,只是近年来高齐销声匿迹,他却再未听过这个名字,今时听到,也只当做是无名之辈,敬畏之心却丝毫不减。他见高齐为人豪侠,风度翩翩,十分喜欢,所以连久仰这样的客套话也省掉了。
李元弼又向高齐打听了丁信遇害时的情况,高齐据实以告,两人正说着话,忽听得外面有人叫道:“爹爹,爹爹。”高齐向门口看时,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跑了进来,这少年衣着华丽,面目俊美,想来是李元弼的公子了。果然,李元弼说道:“清扬,好没规矩,没见到这里有客人吗?这位是爹的至交,快见过高叔叔。”李清扬见高齐年纪轻轻,看似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却与父亲平起平坐,心下有气,这“叔叔”二字无论如何也叫不出口,勉强朝着高齐点点头,他走到父亲身边。高齐见他不向自己问好,而是点点头,一副屈身下顾的神态,便知这少年从小养尊处优,被众人宠爱惯了,他向来不看重这些礼数,也不为意,又见他步伐虽然不稳,却颇有法度,显然受过名师指点。李清扬对父亲说道:“爹爹,我师父写了封信给您。”说着将一封信交给李元弼,李元弼接过信,并不拆开,说道:“去见你娘。”李清扬转身进入内堂,李元弼又对高齐说道:“我叫下人收拾客房,高兄弟务必盘桓数日。”高齐见他诚心相留,一月来连日赶路也是身体困乏,便不推脱。李元弼亲自引路,将最好的客房打扫出来给高齐住下,又吩咐了四名侍女伺候他的起居,高齐百般推脱,李元弼却执意如此,他也只好客随主便。
李元弼安顿好高齐,来至大堂,唤来几名得力的镖师,吩咐他们去岳麓山迎回丁信的遗骨,这些镖师有的是丁信的弟子,有的敬仰丁信平日为人,听到他的死讯,无不悲痛愤怒,李元弼稍作安抚,声言必定会为丁信报仇,只是眼前镖局另有大事,报仇之事只好先行延后,众镖师对总镖头向来言听计从,只得压制心中的仇恨。
众镖师走后,李元弼拆开那封信,不过是李清扬师父的一些客套话,又对李清扬赞扬了几句,说他在山上练功勤勉,进境神速,李元弼心下大慰。到得晚间,李元弼又命家仆整治酒席,款待高齐,对高齐十分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