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来,自己已经废了,景恩显然不得父皇的意,景欢还在吃奶,那就只剩下景秀了。
以他的脑子,他根本想不出还有其他人能去争太子之位的可能。
“呜呜呜,太不公平了,这老天爷对我太不公平了……”
“殿下您别喝了,”一人匆匆走进来,将服侍景辉的下人摒退后关紧房门,跪坐在景辉的身边,低声道,“城里又出事儿了。”
这是景辉的食客,也是目前唯一一位还跟着景辉的食客,景辉就记得他姓吴,下人们都叫他吴先生。
“哦,出什么事儿了?”景辉朦胧着醉眼,嘴里喷出浓烈的酒气,“谁死了不成?”
打从被驱逐出京以后,他最喜欢听的就是城里的哪位权贵倒大霉、残了或死了或妻妾红杏出墙了之类的,总之就是,他过得不好,他也希望所有人都过得不好。
“景恩被人下毒了……”
“哦,”景辉眼睛大亮,兴奋的道,“那他死了?”
“没死。”吴先生凑近他的耳朵,低声道,“昨日,景恩喝了药酒之后突然腹痛如绞,晕厥过去,御医看过之后,说他常常饮用的药酒被人下了慢性毒药,若非景恩最近半年胃口不佳,连药酒都很少喝了,否则就是不治之症了……”
“呸!”景辉给了吴先生一巴掌,骂道,“他都没有死,跟我说这些做什么?等他死了再告诉我。”
他天真的以为,只有他的兄弟们都死绝了,他才有可能重返辉煌,而他既然已经彻底失势,他唯有祈祷他的兄弟们或因意外、或因人为而统统死绝。
“他虽然没有死,”吴先生低声道,“但是,朝野都传是景秀在他的身边安插了内奸,暗中给他下的毒……”
“哦,那景秀倒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可惜没能把他给毒死……”
“殿下,”吴先生直到现在都这么尊称景辉,“景恩是死是活倒不重要,重要的是,小的担心景秀也会对您下毒手啊……”
“呼——”景辉立刻酒醒了大半,坐直身体,攥着他的手腕吼,“那你还不赶紧想办法保护本太……我!如果我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一个个都得给我陪葬!”
他认为,已经彻底失势的他不会再成为任何势力的眼中钉,虽然日子过得落魄,但他至少是安全的,他只需要坐山观虎斗,等着其他兄弟自相残杀到两败俱伤即可。
这种意识,也是得到了吴先生的充分肯定和支持。
但现在,他还是被景秀等人给盯上了吗?
景秀连已经沦落到这种地步的他都不放过吗?景秀此人,怎的如此恶毒!
“殿下,”吴先生赶紧安慰他,“您放心,我已经让人加强了戒备,外人绝对不能踏进春园一步,连吃的都有专人检验和试用,您是绝对安全的。只是,小的还是劝您莫要再喝酒,酒的味道浓烈且只能从外面运进来,若是有人在酒里下毒,只怕不好检测……”
“咚当”,景辉吓得丢开手中的酒瓶,连连后退,像看着怪物一样看着眼前满桌的酒瓶酒罐酒杯,“快把这些酒全部端走,不不不全部倒掉!还有,赶紧让大夫给我诊治,看我有没有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