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高气傲如文正熙,难道真的愿意侍候那几位没有帝王之才和帝王之相的皇子?
文正熙进入仕途几十年,虽然不曾落下大的污点,但是,这人绝对不是什么清正廉洁、高风亮节之徒,没有更大的野心才怪了。
那么,文正熙到底会怎么想,怎么做?
冒达一路上不断思索这事,最后决定,他要尽快和那些一样倾向于与乌蒙国“谈和”的同党们碰头,把乌浪的指示告诉他们,让他们和他一起“努力”,免得将来生了什么波澜后他得独自应对。
他在接下来的几天都忙得不亦乐乎,利用各种“正常的”“合情合理的”方式与同党们碰头,秘密商讨如何达成乌浪的指示,而因为他的那一番惊天言论,文正熙陷入了再也睡不好的状态中。
刚开始的时候,文正熙只是感到愤怒——对冒达的“提议”感到无比的愤怒和怨恨,觉得冒达给自己带来了巨大的、潜在的、有可能从“细微”变成“天大”的麻烦,但到了晚上之后,愤怒了将近一天的他冷静了许多,居然下意识的去琢磨起冒达的那番话来。
“那种事情”是绝对不能去想的,一旦开始去想,就踏入了“魔鬼”的圈套……他的理智不断这么提醒他。
前半夜,他成功的控制住了这种念头。
但到了后半夜,他起床夜尿,脑子忽然变得无比清醒,冒达的话又在他的脑海里回响。
“景毅不仅年轻俊朗,风华绝华,而且文武双全,才德兼备,比任何一位皇子都出众,是最适合继承皇位的人选”这段话不断冲击着他的心脏与脑海。
他辗转反侧,无法入眠,满心满脑想的都是这事。
理智一次次的警告他,他也一次次的试图压制和铲除这个声音,然而,这个声音就像春天的草,野火怎么烧都烧不尽,没有春风吹也照样疯狂冒头。
冒达冒达……冒个不停,堵不住,压不住,可恨,着实可恨!
天明之后,文正熙顶着大大的黑眼圈,不断在心里诅咒冒达,因为心虚的缘故,他甚至告病,请假不上早朝。
他心里明白,这种念头一旦主动冒出来,想再消除就难了。
冒达,成功的将他拖下了这一滩混水……
“正熙,你怎么了,从昨天晚上开始就心不在焉的。”景琳敏锐的发现到了丈夫的不对劲,让侍女都退下以后,关切的询问丈夫,“你看,杯里的水都流出来了。”
文正熙低头一看,他手里的杯子倾斜着,杯里的水流了出来。
他赶紧将杯子放下,拿手帕擦手,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没什么,只是身体不适罢了……”
“你昨天晚上几乎没怎么睡。”他的心绪瞒不过景琳,“是不是做噩梦了?”
“确实是做噩梦了……”文正熙顺着她的话题蒙混过去,“你不必担心,只是噩梦罢了,我很快就会忘记这个噩梦,然后就没什么事了。”
这确实是个噩梦,夫人的说法并没有错。
“那就是说,你现在还记得这个噩梦喽,”景琳细心的给他整理发束和衣帽,“那就跟我说说,你到底做了什么噩梦罢。”
日有所思,才会夜有所梦,何况是能让他丈夫在大白天都会失神、不愿上朝的噩梦?她得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