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入洞房以后,宴席正式开始,那是下人们最忙的时候。这时,几乎所有的下人都集中在宴会大厅招待客人,后院人手最少,白家人可以行动了。”景嬛的唇边,泛起冷笑,“这种时候,每个白家人的身边大概只有一到两人侍候吧,而不知有多少犯人已经冒充帮工或客人的侍从等等潜入了白府,他们完全可以悄悄的潜到后院,将白家人身边的乌蒙下人收拾干净。”
砰——乌浪又拍桌子,脸上闪过狠唳之色:“确实,在那种时候,白家人可以轻易的甩掉身边的侍从!但,犯人将白家人的乌蒙侍从干掉之后,又要如何处理他们的尸体,又要如何带走白家人?”
“殿下,”景嬛轻笑,“您应该知道吧,那只黑雕在南城门出现之后,乌蓉宴请的那些将军和士兵就带着一身的酒气和醉意,急匆匆的跑出白府的大门。我都能想象当时的场景,出门的人又多又挤,看门的侍卫根本看不过来,也不可能一一去看他们都是谁,身份如何……”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乌浪激动的大吼,简直要跳起来了,“白家人完全可以乔装打扮,冒充成军人,混在这些人当中离开白府!当时已经是深夜了,下人们和侍卫们一定又冷又累,不可能看得过来……”
景嬛淡笑,垂下眼睑,慢慢的喝茶。
现在才想到这一点,是不是已经太迟了呢?
“就我了解到的情况,”乌浪道,“那些将军和士兵匆匆往南城门奔去的时候,中途有不少军人从军营赶过来,汇在一起赶路,说不定有些躲在府外的犯人也趁机潜入队伍中,一齐奔赴南城门。”
天寒地冻、暗黑无边的深夜,数以千计的军人骑马赶路,如果有一小撮人事先打扮成军人的模样,骑着马躲在路边的黑暗中,在军队路过时加入到乱纷纷的队伍中一起行军,谁会发现?谁会知道?何况这支军队本来就是临时由各营军人混成的,互不认识,更加难以辨认潜入者的身份。
乌浪的思路越来越顺,一路说到底:“队伍赶到南城门后立刻加入搜查黑雕的队伍,也没有清点队伍和清点人数,士兵们就分散开来,这时,犯人们就可以趁机逃出乌帝城……”
他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捏紧了手中的酒杯。
“咯嚓”,酒杯竟然碎了。
“难怪!”他的咽喉里发出低低的怒吼,目光变得很可怕很可怕,“难怪我们一直找不到那只黑雕!恐怕,那只黑雕会出现在城门,还会挑衅守兵和受伤,一切都是犯人的阴谋!”
“应该就是了。”景嬛平静的道,“从昨晚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我想,这已经足够犯人和白家人逃得远远的,远到咱们追不上了。”
乌浪:“……”
好一会儿后,他才狠狠的道:“我听说白家人中不仅有白见清这样的病老头,还有一岁多的小娃儿,还有被杀的乌蒙下人的尸体,要如何带出白家?”
“我想,白家人为了离开这里,什么都能忍、都能坚持吧?就算是死,他们也不会犹豫吧?”景嬛轻笑,“至于小娃娃,我听说黑雕出现的时候,脚上好像抓着一个会哭的小东西?”
乌浪只觉得脑子“轰——”的一声,几乎吐血。
这么说来,他和那么多军人,岂不是被犯人利用得彻彻底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