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交换,也是值得。哪怕只是恋着一个卿卿的旧影,哪怕她是假的。
这样的暗示久了,潜移默化,边景明也开始恍惚起来。
似乎卿卿从未死去,她只是换了个身份和名字,依然好好地活在这个世上。
只是没料到她后来竟攀上了杨律的高枝,直接就将他弃在一旁;现在,事业稳定了,就又想和江斜川玩暧昧了吗?
想及此,边景明回悟过来一般,看向顾宴清的目光里,那股狂热渐渐消退。他握了一握拳,什么也没说,大踏步离开。
他刚刚走出去,听得有一女唤了一声:“景明。”
夹着阿秋惊讶的声音:“沈凌?”
继而,一个穿着礼服,眉目精致的女人提着裙摆闯了进来,她身上带着一股子不容人质疑的气场,脚下一丝停顿也无,直直地向顾宴清走来。
顾宴清坐在椅子上,目不斜视地盯着镜子;阿婧垂眼,将化妆水倒在了化妆棉上,轻轻擦拭着她的嘴唇。
一旁江斜川也安安静静地,把顾宴清头上盘发用的东西一一取下,重新为她梳了一遍。
沈凌顿住了脚步。
顾宴清此番表现,似乎她才是这间化妆间里的女王,受人供奉。
被自己脑海中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沈凌整了整心绪,声音冷冷:“顾宴清,我实在不懂你在想什么?”
顾宴清嗤笑一声:“我在想什么,与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
沈凌声音骤然拔高:“你知不知道,你这种玩弄别人感情的做法,是很可耻的!”
顾宴清按了按额角太阳穴,终于看了沈凌一眼,淡淡地扫过,声音也是淡淡的:“我行的正坐得端,不知何时又玩弄别人感情了?”
沈凌恨恨道:“我生平最恨你这种装无辜的人,巧舌如簧,做了什么错事都能花言巧语地掩盖过去。你那好友说的再天花乱坠的,我也不相信。你以为我是瞎了眼睛的?你那张脸,很明显就是动过刀子的,还要来否认吗?你以为你整成柳卿的样子,就真的成了景明心里的那个人了?冒充货就是冒充货,再怎么着也不会变成真的!你费尽心力地接近他,用不到了又一脚踢开,这不是玩弄感情,是什么?你说啊!”
说到后来,她清绪激动,几乎难以自抑:“你这样,让他更加难——”
“依你这个道理,我长成这个样子还是要怪我自己了?”顾宴清冷笑:“我说过没整过容,信不信随你。还有边景明,我从始至终未对他有过什么想法。你眼里如宝的人,别人并不一定稀罕。你这么喜欢他,怎么不去说?冲我发脾气,有什么意思。”
沈凌被她的话噎住,一张脸涨的通红,憋了半天,也只说出了句:“顾宴清,你太过分了!”
说罢,她一跺脚,转身便走了。
顾宴清:==
你这突如其来的小女儿娇态是怎么回事?本来准备好的说词,一下子都憋住了。
说好的高贵冷艳的沈天后呢?
结束了忙碌的一天,回到公寓时,顾宴清瘫在了沙发上,感觉整个人就是个废人了。
江斜川默不作声,给她揉了揉肩膀,捏捏腿,顺便拍了拍小屁股,感觉弹力甚佳。
一切收拾妥当,看了看钟表,时针晃晃悠悠指到了八点半。
顾宴清瘫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可怜兮兮地说:“它好像想吃东西。”
在江斜川面前,她总能迅速化身为娇俏小女人,耍呆卖萌也愈来愈拿手。
江斜川也很配合地附耳上去,听了片刻后,认真道:“我听到它说,想吃桂花糯米藕和绿豆百合粥。”
顾宴清补充一句:“还有京酱肉丝。”
江斜川的效率高到令人发指,在顾宴清瘫在沙发上看完了一集半《银他妈》的时候,这边菜已经热腾腾地端上了桌。
无论在什么时候,顾宴清都掌握着对家里一切东西的操作权,包括管家江斜川。
对于她在吃饭期间,看这么个热(搞)血(笑)的动漫,江斜川并无任何异议。
在这个时候,先进文化就表示出了它伟大的力量。
尽管顾宴清对日出之国的语言文化一窍不通,单单是看着字幕的画面,她也看得乐不可支。
当著名的“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喷气式阿姆斯特朗炮”出场的时候,向来礼仪规整的顾家大小姐,实在忍不住,喷饭了。==
而且很糗地把饭弄到了自己的身上,江斜川的袖子也未能幸免。
江斜川看了看餐桌,再看了看顾宴清,叹了口气,把筷子撂下。
顾不得顾宴清的目瞪口呆,他一手握拐杖,一手拉着她,就往浴室里走。
这顿饭,不吃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