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顿了一下之后,这才缓缓说道:“这件事情还得从韩擒虎说起?”
韩擒虎自从辞别了杨坚和刘寄北等人,便离开了杨府,回到了韩雄的居处,等他把事情讲明之后,得到了韩雄的支持,于是他带好干粮,辞别父亲,开始往凤栖原进发。
他以为凤栖原在长安城东南方向大约百里之遥,如果用快马代步,只需一天的光景便能赶到。
孰料他却忽略了凤栖原和长安城之间的地形,由于隔着龙首原,并且遍布丘陵,结果,他直到入夜的时候,也只不过走了一多半的路程而已。
眼看着天色将黑,一天水米未粘牙的他,决定先找个地方歇息一下,然后再连夜赶路,预计天明的时候怎也到了凤栖原。
他朝着周围看了看,结果交到不远处便是一处小树林,于是他策动坐骑,来到了林子里,跳下马后,放马随任吃草,自己则倚着一颗大树坐下,从怀中掏出干粮,开始填饱肚子。
吃罢干粮之后,他觉得很是干渴,于是站起身来,走到正在俯首吃草的坐骑旁边,由马背上解下水袋,便yu解渴。
正在这时,他忽听树林外边传过来一阵马蹄声,不禁心中起疑,也顾不上喝水,连忙拉着坐骑走到了林子深处。
等他连人带马藏匿妥当之后,便向树林边缘望去,借着朦胧的夜色,已是看到数十人纷纷跳下了战马,各自拉着坐骑进了林子。
他心道:都已经入夜了,怎么还有人到这等荒凉地方,瞧着这些人的架势,一个个黑色劲装,皂帕蒙面,莫不是这一带的强人吧?
他心中正狐疑间,忽见为首一人一把拉下蒙面皂帕,气哼哼地说道:“早晚有一天,要把那婆娘骑在胯下,届时看她还敢不敢那么嚣张。”
旁边有人赶紧劝道:“身后面这么多人呢,您可小点声,如果一时激愤,您所说的话传到了小宾就的耳朵里,那可会遭横祸的!”
先前说话那人一边拉着坐骑往林子里走,一边冷笑道:“怕什么?跟我来的这些人,哪一个不是受惯了弃邦孙的责骂,别看他们都老实巴交,默不作声,那只是敢怒而不敢言而已,嘿嘿,假如有一天,我真的和弃邦孙翻了脸??”
他说到这里,回身看了一下身后面跟着的那些人,叹道:“到时候,只怕还没等我说话呢,他们便会将那婆娘撕个粉碎了。”
旁边劝他那人不由自主的也回头看看,转过脸来叹道:“话虽如此,但若真和小宾就翻了脸,那我们遗留在东女国的亲属可就遭殃了。”
先前那人听他这么一说,也不自禁的叹了一口气,随后说道:“嗯,且不说这事了,咱们先在林子里歇息一下,并且吃点东西,要不然到了凤栖原,说不定就顾不上肚子了。”
他说完之后,旁边那人朝着身后面的人一挥手,示意大家各自安歇,接着说道:“全听好了,我们这一趟凶险无比,假如真的遇到了宇文孝伯,说不定会和保护他的北周精锐来一场硬仗,所以你们一定要吃饱喝足,以免到时候饿着肚子上战场。”
那些人答应一声之后,便各找各地,安歇去了。
韩擒虎躲在一旁,听到这些人的说话,又是东女国,又是宇文孝伯的,禁不住心中一凛,隐约间知道自己这一次遇到的是什么人了。
在他动身之前,曾经听过刘寄北说过,由于宇文护不放心马经天和独孤楷调查粮草的事情,所以为了以防万一,宇文护特意请了东女国的人帮忙。
他暗道:不会这么巧吧!难道来的这些人就是调查宇文孝伯的东女国人?哦,刘大哥告诉过我,那个为首的人叫做汤俊臣,他和东女国的小宾就之间极不和睦,刚才听他那番话,正应了刘大哥的说法。嘿,这下倒好,还没到凤栖原呢,便在这里遇到了冤家。
韩擒虎正思忖间,忽听为首那人又放声道:“其实宇文护也够多疑的,那个姓马的和独孤楷都已经跟着他多年了,可他愣是不相信,非得求我跑一趟,这不是多余吗?”
说完,他将手中的东西递到嘴里,“吧唧吧唧”开始吃上了。
一开始劝他那人,此时却没有作声,只顾着吃东西,似乎对他的话很不以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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