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说这一句，杜若衡幽怨的神色便瞬时转为狂喜。

沈三公子这是……来向她告别的么？

一定是的，一定是！

“我知道，你……”杜若衡因为激动，声音不觉颤抖起来。

“临行前，沈某有话要对许王妃讲。”沈策语气却骤然转冷。

杜若衡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冷意，笑容温柔：“沈三公子有话请讲！”期待着听到从他口中说出那些依依不舍的告别话。

“沈某希望……沈某不在京城的时候，许王妃最好不要去打莫七姑娘的主意！否则……他日回京，若莫七姑娘安好便好，若她少了一根头发……沈某必会，以眼报眼！以牙还牙！”沈策说到后来，神情已寒凉如冰。

“以牙还牙以眼报眼……你这话什么意思？”杜若衡满腹含情脉脉的话便被噎在口中，怔怔地看着他问道。

“沈某的意思，”沈策冷笑道，“许王妃自然懂得，就不必沈某再向许王妃解释了罢？”

杜若衡不是不懂，而是不愿懂。

他竟这样护着莫七！他这样护着莫七，这样护着莫七，这样……她定定地望着他，只觉万念俱灰，身子摇了摇，委顿而下。

“王妃！”司棋弄琴惊叫一声，从左右架住她，“王妃，王妃您有孕在身，小心身子啊！”

沈策早已扬长而去。

“你……他……”杜若衡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几欲厥倒。

“宫女！宫女呢？”司棋抬头四顾，惊慌失措地喊道：“快去禀报孙贵妃！请太医来！”

“别……不要去！”杜若衡抓住她，“扶我……到旁边坐坐就好，不要惊动贵妃娘娘！”

她虽被沈策的冷酷无情打击得几乎昏厥，头脑却尚算清楚。

刚才她从景阳宫出来时好好的，现在却骤然变成这般模样，若真惊动了孙贵妃请了太医来……孙贵妃和宋恪必然会查问之前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她打着给孙贵妃请安的幌子进宫却在这里私见沈策的事，怎么能让他们母子知道？尤其是宋恪，他本来就因为她心里惦记着沈策，对她多次发难，若让他知道了刚才的事……杜若衡不敢再想下去。

虽然很多时候她仗着父亲在背后撑腰，并不把宋恪放在眼里，可是成亲后幽会别的男子这种事……闹到父亲那里父亲也绝不会替她说话。

还是瞒着最好！

司棋和弄琴见杜若衡不肯请太医，也不让人去禀报孙贵妃，心不由就提了起来，害怕她真的出了什么事，她们担待不起，忙在旁边石凳上铺了帕子，扶她坐下。

“王妃可有觉得什么不好？腹中……可有不适？”司棋小心翼翼地问道。

杜若衡仍在想着刚才的事，急促地喘着气，沉着脸没有说话。

半响，她冷声说道：“等下见到贵妃娘娘，你们两个什么也不许说，也不得露出丝毫不妥之处来！可记得了？”

两个丫鬟忙诚恐诚惶地答应下来。

杜若衡坐了一会儿，待气息和心绪稍稍平缓，方慢慢站起身，正想要去景阳宫向孙贵妃告退离宫回王府，转过脸时却看见福宁公主宋妙四处张望地走了过来。

“二嫂嫂，你看见沈三公子没有？”宋妙看见杜若衡，跑过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