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过年的,商家是不会营业的。这是古代,不是现代。比起金钱收入,古人显然更重视亲人间的团聚。一起吃上一口团团圆圆的年夜饭。
除夕已过,接下来便是拜年的时间。往年,宁采臣家没有任何亲人,所以也就没什么人给他们拜年,但是今年不同,他们多了一门亲戚,所以宁采臣一家哪儿也没去,老老实实等着人来给他们拜年。
呃?往家他们一家两口也是哪儿都不去。
不过这意义绝对不同。往年是没得亲人,想拜年也没有个去处。再加上年雪之下,天地发寒,他们也没有什么遮寒的衣物,自然要呆在家中,以度过这个寒冷的季节。
到了下午,李公甫一家果然来了,带了拜年的礼物。宁采臣作为长辈,除了必不可少的红包,一些场面话也是要说的。
年幼的告诫年长的,怎么看,都觉得别扭,可是这是华夏,千万年来的传承如此。辈分高的永远是长辈,并不会随着年龄变化而变化。
更重要的是,宁采臣说什么,李公甫自己也并不觉得丢人,反而觉得很亲切。
宁采臣的身份,村人虽然全都知道了不得,但是读书人毕竟与他们隔了一层,远不如公差与他们惜惜相关。
宁采臣家有公人拜年,与公人是亲戚的事实,他们是现在也才知道。
这不仅不会损坏宁采臣在村人中的地位,反而让村人更是高看宁采臣一眼。毕竟这宁采臣今后会为官,也是今后,而且为了官,也不一定会在本地。
公人就不同了,公人就在眼前,而且还是必然要打交道那种。
不是宁采臣家男丁单薄,没有老人在,村中恨不能立时给他家一个三老的名额。
所谓三老是古代掌教化的乡官。战国魏有三老,秦置乡三老,汉增置县三老,东汉以后又有郡三老,并间置国三老。
三老类似族长之类,自然权力极大,只是族长的对象是一个宗族,三老往往是地域姓质。
既然是拜年,自然要叙说亲友之情。宁母把宁家这一支的生活生存情况叙说一遍,李公甫也说了他的,其中多有感慨。
宁父是死在了劳役,可李公甫他家看上去更惨,一场瘟疫夺走了两个老人的姓命,这比起宁采臣家似乎还要不如。就更不必说现在两人的身份了,一个是前途无限光明的读书人,一个却是入了胥吏的贱业。
自己生活好了,对李公甫这个后辈,宁母是怜惜之情大生。“公甫啊!以后常到家中走走,有什么事,也好商量着来。”
许娇容听了,立即跪倒宁母身前。
“这是怎么话说的?快起来,快起来!”宁母慌地起身去搀扶她起身。
许娇容没有起身,而是说道:“姥姥,我与公甫都是父母早亡,只有一个弟弟与我相依为命。弟弟跟了我,今后必然艹持贱业,还望姥姥能让叔舅转来汉文的户籍。”
说着,她又拉许仙跪下道:“汉文快跪下,求求姥姥。”
许娇容的行为是李公甫没有料到的。是,李公甫同样是有这样的心思,可这事急不得,得慢慢来。再加上最近的案子,可是愁坏了。
县太爷不愿花钱,又勒令他们破案,若不是这年关里那些妖物安静下来,就是这个年,他们恐怕也是不要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