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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篇 第二百零八章 前进,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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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若是将军委决不下,那也无妨,退走潼关也足以自保无余,只是若还在这城里,会发生什么事情,就不好说了”

“不过所谓穷途末路的变节,怎么比地上危乱逆境中的拨乱反正,锦上添花人人都会做,但是雪中送炭才弥足珍贵,将军可见刘正臣、王玄志的故事”

说到这一节,薛嵩才真正心中稍稍动容起来,作为大唐曲指可数的勋门之后,他与同为前代节帅后人的张忠志、安守忠不同,他对安禄山可没有多少知遇之恩或者能够为之效死的情感,纯粹是大势所驱。

原范阳留守刘客奴以反戈一击,虽然为史思明大败,却依旧受范阳节度使。

而那位杀伪官而反正的,新任安东都护王玄志更是他的老上官,这种能够让朝廷不吝封赏,以天下榜样的机会并不多。

明知道这船要沉了只是迟早的事,再为它陪葬就是愚蠢的行为了。所以他可以派出心腹,与成都行朝那位太上的宠臣大将暗通声息。

但他在西军攻势中,不愿意随大流反正,自然是希望从这条后路中,得到最大的好处。既然投入了这么多心思,再叫他消极避战,且求一时之芶安,也非所愿。他也不是没有决断的人,事情已经逼到眼前来了,不容他不做出选择。

只是最后一点的顾虑,作为大将在外的保证,他们的亲眷家人,都留在洛阳为质的,种种孝道亲情尤在眼前。

“眷念亲情,人之常性,不过将军年华正韶吧,妻子儿女没了,还可以再取,再生养。。。但是整个家族的前程和未来都没有了。。。。”

那李萼似乎猜出他的心事。又重重的加码上来。

“贵祖薛(仁贵)安东大人不甘轻贱,破门自立,见赏于太宗、高宗之世,扫平东夷威服百胡,新罗、渤海今尤见生祠,就是令叔薛(纳)平西,在吐蕃、西番人中也是闻风丧胆,人称薛血海,何等威风”

他故意扫视薛嵩了一眼“难道将军就希望这累代忠良名将世风,就断送在你这一世上”

“放肆”饶是薛嵩自承城府,明知对方是言出激将,却也奈不住了

李萼却心中大定,面上却做无奈状

“可逆臣之名,可不是那么好洗清的,非天大之功。。。。据说西凉栗末族的安姓中人,皆已纷纷改姓,以示耻同贼宗”

。。。。

另一个地方也在上演一出全武行。全承泰一行正在用一种比较激烈地方式劝说着另一位守将,地上躺满了横七竖八,被引进来杀掉的尸体。

门窗户扉探入的密密麻麻的刀尖箭蔟,虽然正对在咫尺,而似乎并不能影响他们的决心,手中依旧稳稳错刀横驾,让人毫不怀疑可以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被挟持对象的脑袋削下来。让围困的亲军投鼠忌器隐不敢发,

。。。

人生真是反复无常啊,我掸着身上地尘土黑灰,心有余悸的发出这一声声感叹。

以我这同样久战疲老之师,要想把战败的敌军全部留下来是不可能了,在这四野通达的平川之地。也不可能完全阻止他们的逃窜。

古时战争多以击溃、大破、击败的描述,而甚少全灭之说,就是源于冷兵器杀伤力地限制。在野战中。士兵拼不过还可以逃,要想全歼委实不易,但如果主将以下阵亡的太多,以至于失去足够维系士气和支撑人心的骨干,这军队就名存实亡了,很难再有聚合还复的机会了。

虽然这个胜利来的未免意外,但是“乘你病要你命”的基本道理,我还是晓得的。这些贼军都是极难缠的角色,还有那些胡骑。也是极其狡猾的角色,跑的比兔子还快。真要被他们逃进长安城,又是一场旷日持久地消耗战。

因此大量追击捕俘的任务,都分配给了汇聚而来地地方部队。高赏格的悬赏猎头令也大量发布下去。

锄奸团、斩首队,剃刀、锯齿、选锋,飞斥、风字营、还有许多类似地编制,也都投入这种针对敌官头目斩首性质的定点追击中,的削弱叛军。

正当我看着,前方轮番梯次送回来。无数的成扎成捆,堆如山高的旌旗战鼓。笑的合不拢嘴,虽然大量目标都被拍成不可分辨的肉饼什么的,但光看盔甲和旗帜,其中清点出来地斩获数量之巨,让负责核计点卯的功曹和仓曹所属,唱数唱地嗓门都哑了。

但没想到崔佑乾的骑兵,却这最后时刻,出人意料的突然出现在战场中,

他不愧是出身安禄山嫡系老三边,历史上让名将郭子仪、李肆业都吃过亏的强雄人物,居然懂得用我惯用的战术来反将我的军。

无论战况怎么激烈,就是按兵不动,一直隐忍到同袍友军全线溃败也没有动静,仿佛从世上消失一般,就等我军大部都分派出去追打落水狗,才伪装成西军残部突然接近,有心算无心之下,查点让我功亏一篑被番盘了。

也是我得意忘形,为了追求最大功绩,身边只剩下一些充事中军的旗手、虞候,以及神机、中垒这些,因为行动缓慢,被留下来打扫战场的后勤建制。促不及防之下,结果就吃了大亏。我战场中螳螂捕蝉机关算尽斩别人的首,却战后被别人黄雀在后来斩我的首。

那些仓促组织起来人马,结果那些叛军冲到近前,突然纷纷翻身落马,挥刀刺马,吃痛狂冲,一个照面的狂奔踩踏,就把我好不容易组织起来的防线冲的七零八落的。随后骑冲步随的掩杀过来,直追杀的我的中军大旗,一路狂奔连退了十几里。连我本人也几度遇险,多仗得身边那些宫内营带出来的好手拼营救。

又多亏了医营里那些伤兵们随后赶至拼死相救,奋不顾身的用身体和血肉,硬生挡住迫杀近在咫尺的刀箭,挣得脱离的一线之机,才有那些随帐学兵、参军,拼了命的丢砸油瓶,制造出一道道火墙,利用战马怕火惊而不走的天性,才稍稍阻却了这些贼兵的突袭,汇合了好几股人马,才稳住脚步。

待到重整再杀回去才发现,中垒营中的那些油料储积,在乱战中已被付之一矩,留给我只有扬尘而去的背影,和满地让人欲哭无泪,已然不可收拾了的残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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