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浮现出掩饰不住的愤懑之色,有些不甘心地问:“三姐姐,祖父当时有没有提出让三叔、三婶拿出五万两银子来赔三哥烧掉的那两份‘名家墨宝’?”
瑾瑜意识到自己煽风点火的目的已经达到,心里暗暗高兴,表面上无比同情地看十姑娘一眼,轻轻摇了摇头。
十姑娘大失所望,马上站起身,冲了瑾瑜说了句“三姐姐,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我还要回去向我父亲复命,就不打扰你了。”,然后,不等瑾瑜回答,就头也不回急急离开,根本没有发现,瑾瑜看向她背影的目光中,流露出来的意味深长之色。
……
一夜无话,到了第二天早上,瑾瑜才用完早膳,四姑娘突然到访。
瑾瑜注意到她脸上的神情显得非常兴奋,受到感染,兴致勃勃地问:“四妹妹,发生什么事了,让你这么高兴?”
四姑娘得意地看瑾瑜一眼,笑眯眯回答:“三姐姐,大伯父、大伯母、大姐姐、五叔几个这会儿正守在三婶那坏女人的意庆院里闹事。其中,大伯父、大伯母、大姐姐因为三婶撺掇大姐姐试探你,反害得大姐姐被祖母茶杯砸伤鼻梁,毁了容,要求三婶赔一万两银子给大姐姐做嫁妆,否则,他们就以牙还牙,让人拿茶杯砸伤五妹妹的鼻梁,毁了五妹妹的容;四叔因为三弟烧了先四婶留下的、价值五万两银子‘名家墨宝’的事,要求三婶赔五万两银子出来,否则,他们就以牙还牙,将意庆院付之一炬!场面可热闹了!”
瑾瑜意识到昨天在大姑娘、十姑娘面前煽风点火起作用了,十分高兴,连忙好奇地又问:“祖父、祖母知不知道这事?有没有出面管一管?”
四姑娘摇摇头,如实回答:“祖父、祖母可能还不知道这事,没看到出现,倒是你母亲不知什么时候知道这事,我得到消息过去时,她就已经在那里苦口婆心地两边劝导了。”
说到这里,四姑娘目光中微不可察地飞快掠过一抹担心之色,特意提醒瑾瑜:“大伯父、大伯母、大姑娘、四叔都正在气头上,你母亲根本劝不了他们,我来时,亲眼看到大伯父嫌你母亲多事,在厉声呵斥她呢,你母亲可真是活该,呵呵——”
“四妹妹!”瑾瑜听到这里,听不下去了。
四妹妹以前因为一向讨厌母亲和自己善待下人、纵容她们偷懒耍滑,处处与母亲和自己作对,惹得母亲很生气,曾经在盛怒之下,说过没有她这种女儿的气话,被她放在心上,从此,不仅再也不搭理母亲,还在外人面前谈及母亲,必称呼为“二夫人”;在自己和二哥面前谈及母亲,必称呼为“你母亲”。
自己上辈子误会她,对她有成见,虽然心里疼爱她,很想缓解她和母亲之间的关系,却碍于清高自负的性子,总是无法忍受她强势、爱小题大作的为人,没有耐心开导她跟母亲和好,直到母亲被逼死以后,看到她伤心欲绝的样子,才后悔不迭。
这辈子,重活一回,自然不能再犯傻了!
收回思绪,瑾瑜认真看向四姑娘,严肃劝导:“四妹妹,母女没有隔夜仇,我这么笨,都能在死里逃生后,幡然醒悟,认识到你以前讨厌母亲和我善待下人、纵容她们偷懒耍滑,处处与母亲和我作对,骨子里是为了母亲和我好,相信依母亲的睿智,尽管当初因为你的做法有点过火,说了让你至今都耿耿于怀的气话,心里必然早已经认识到你的苦心,在暗地后悔了——”
说到这里,瑾瑜的神情变得凝重了起来,继续劝导:“否则,母亲这些年,就不可能会甘愿默默忍受你因为她当初的那一句气话,不仅不理会她,还在外人面前谈及她,必称呼为‘二夫人’;在我和二哥面前谈及她,必称呼为‘你母亲’的行为。”
“请你念在她这些年一直默默忍受你对她的怒火的份上,忘记过去,原谅她,不要再伤她的心了!”说完,瑾瑜目光恳切地看着四姑娘,等待她的答复。
四姑娘心里虽然一直没原谅秦惜梅当初说过没有她这种女儿的气话,但也并没有因此就不关心秦惜梅这个母亲了。
她这次过来见瑾瑜,表面看着是在对罗傲绿遇上的事幸灾乐祸,骨子里,其实是亲眼看到萧诒荣嫌秦惜梅多事,在厉声呵斥秦惜梅,怕秦惜梅吃亏,又碍于面子,不想出面帮秦惜梅,特意打着对罗傲绿遇上的事幸灾乐祸的幌子,提醒瑾瑜秦惜梅的处境,撺掇瑾瑜去帮秦惜梅的。
现在,听了瑾瑜的劝导,她觉得很有道理,心里暗暗原谅了秦惜梅,表面上,却碍于面子,故意拉着瑾瑜,避重就轻地回答:“行了,行了,你的心思我明白了,快起来跟我一起去意庆院吧,否则,害得你母亲多受了大伯父的委屈,多划不来!”
“好、好、好,我这就跟你一起去!”瑾瑜了解四姑娘爱面子的性子,意识到她这样的态度等于是变相接受了自己的劝导,也不戳破,含笑顺着她的动作,站起身,带上金麦、银麦、夏麦、秋麦一起赶往意庆院。
……
走到距离意庆院近半里路的地方,就依稀能听清意庆院里传来的大叫大嚷声。
其中,嗓门最大的是萧诒荣。
他似乎正在盛怒之中,发出的是厉声呵斥声。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