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妍想说我不去,但想想水镜先生相邀,总要给他点面子,还是要去的。
只是徐庶的那句“希望我们以师徒的身份出现”再次刺痛了她的心,让她原本就不太自然的脸色更白了几分。
我就知道现在与你见面会很尴尬,你的每一句平时听来很正常的话现在都会变成一把刀子戳入我的心脏。与你多说一句,我的心上就多出一个洞,我能感觉浑身血液都在往心的方向积聚,好像那里有个填不满的大洞一样。
徐庶一直都在观察刘妍的表情,见她脸色苍白,以为她依旧在为被自己拒绝而伤心。他也是很无奈,毕竟师傅娶徒儿,而且两人还相差十几快二十岁了。徐庶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做不了这个决定。
想想自己白头发都加快遮不住了,胡子也有了花白的痕迹。可刘妍呢?她才十六岁,正是豆蔻好年华。怎么能被他这样行将朽木的人给耽误了呢?(古人四十称老夫,徐庶彼时三十多近四十了)
所以,徐庶是铁了心拒绝刘妍,从此不打算给她任何幻想的。见她没有回应,狠狠心接着说:“既然公主默认了,那么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到时候为师来公主府,你我一同前往。将军府里还有事,为师这就回去了。”
说完对着刘妍拱手,意思是赶紧地,放我走吧!
刘妍全程无言,徐庶的出现让她的思路全都打结了,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表态。按照她的打算,最好是先各自回去冷静一段时间,收拾一下心情,调整一下状态。
徐庶最终还是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地走了,留下刘妍一个人呆呆地看着徐庶的背影,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两行热泪终于在他越走越远的时候潸然而下。
为什么现在才发现,我是那么那么喜欢你呢?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你已经在神明面前立了誓言,终生不娶,绝不动摇。你我永远都没可能了。
刘妍以为,徐庶不娶她,一是因为放不下老师勾搭学生的的绯闻,所以拒绝。也有可能就是他早早地在神明面前立誓,坚决不娶,他怕破戒!之后遭到神明责罚。
到了司马徽家办茶会的正日子,司马府上又是高朋满坐,十分热闹。
当小厮喊出宜阳公主和军师徐先生的时候,几乎所有在场人士都转头看着她们。
刘妍始终低着头,警惕她与徐庶的距离。
司马徽第一个感到师徒两人不对劲,只是场面上不好说什么,只能默默地记在心里。
刘妍一路都跟在徐庶的身后,像个小跟屁虫一样地跟着,这多少都有些赌气的成分在里面。
你的意思不就是这样吗?你带着我来参加茶会,我是你的徒弟,我就该听你的。
既然这样,那我就随了你的意思,一路跟着你,让你知道你无论如何都不能甩掉我。
此时的刘妍已经被徐庶再三再四的拒绝弄得心烦意乱,理智全无。除了和徐庶作对以外,她想不出能做什么再次引起徐庶的注意。
徐庶不明白她的这些小孩子脾气,只觉得出来一趟才知道徒儿其实真的很好带,最难带沟通的事情其实是自己。
花了很多时间去做心里建设,咨询了很多“有徒儿”的人,最终竟然让他觉得还是刘妍这个徒儿最好,安静,闲适。就算心里极度不爽,但表面上还是要给合作方丰厚的回报。
当两人一前一后往里面走进来的时候,司马徽早早地等在那门口,把刘妍请进将军府。
一进去,就看见黄承俨,庞德公等一干士人都在热切地盼望着。立刻放弃了和老师对着干的心思,乖乖上前招呼:“二位先生……”
“公主殿下……”他们连忙起身打招呼。
“免礼,快免礼,几位都坐了。”刘妍抢上几步。
“公主最近一向安好?最近荆州一直太平无事,想来公主也是十分闲适了。”
“是啊是啊,公主前段时间非常忙碌,我去求见都要排好久,外人求见不知要被推到何年何月呢!”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客气话,和刘妍攀谈。刘妍都是有一句没一句地敷衍着,明显的心不在焉,她的心思如今还在徐庶身上。
彼此寒暄了一阵,黄承俨仿佛如今才刚想起来的样子:“公主殿下上回来襄阳,是什么时候?”
“就是曹贼南下的那一次么?”刘妍漫不经心地回答。
“是老夫失言,老夫问的是,第一次。不知公主还记得否?”
“记得啊!当时我才十岁,随着哥哥寻找他的老师,一路找到了襄阳。”刘妍并没有觉得有的什么不妥。
但下一秒黄承俨的问题就让刘妍有些不舒服了。因为他说:“第一次见面你给了我很多震撼的画面至今难忘,如今十多年过去了,当初乳臭未干的奶娃娃如今也出落得婀娜多姿了,却不知哪位青年才俊,公子王孙有这个福气,成了你的入幕之宾呢?”
如果换做平时,刘妍不会对这样的话太过警觉,听过笑笑就过了。毕竟这话是黄承俨说的。他又是出了名的毒舌,自己根本就不会介意。
但是这次不同,这次她刚刚承受被放弃的痛苦,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她更警觉,黄承俨的话,和月儿姐姐说的差不多,真不愧是父子。
刘妍的脸色马上就变了,偷眼看徐庶,却见他在远离自己的地方,和另外一波人聊天,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就这么迫切地想和我撇清关系吗?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吗?我说过,我不会打扰到你的生活,我们甚至可以各回各家,但你拒绝了我。既然你要撇清关系,那索性连师徒关系都不要了,你不认识我,我不知道你,岂不是更省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