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说的是老四墨誉和木莲。
墨问一笑,不置可否。
关心么?
顺便关心关心而已。
回到西厢“有凤来仪”,一群丫头正百无聊赖地打理着院中的花草,见他回来,顿时颇为殷勤地迎了上来。
墨问近来身体好了许多,脾气也一直不错,在这些丫头眼里虽然相貌普通了些,但也不失为一个前途无量的靠山,不仅那个死了的丫头平儿看得清楚,剩下的这些也个个都不是单纯省油的灯,而且,最重要的是当下的时机让她们蠢蠢欲动——婧公主不在。
婧公主随军往边疆而去的消息很快在整个相府传开,她这一去不知要过多久才回来,婧驸马肯定会寂寞空虚冷,若有人能讨得他的欢心,岂不是能做这西厢头号的女主人?待婧公主回来,也许一年半载已过,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也许连孩子都有了,婧公主若留不得他们,婧驸马又怎会轻易弃他们于不顾?若能在府外弄一处院子安置了,也是个不错的归宿,总比做丫头强多了。
许多人抱了这样的想法,当初平儿丫头胆大包天,百里婧在的时候也敢勾引墨问,如今这些丫头一个个没了压力,木莲又虚弱着训不了她们,根本是无法无天了。
因此,今日墨问回来,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热情迎接,有人端茶递水,有人捶背捏腿,有人上前脱衣……很快,丫头们开始争风吃醋,大丫头训斥小丫头,小丫头嘀嘀咕咕地顶嘴,场面乱得厉害。
墨问哪里看得上这些奴婢,对着一旁幸灾乐祸的桂九使了个眼色,桂九一哆嗦,忙上前来推搡开那些丫头们,为墨问劈开一条道来,挡在他前头,笑嘻嘻地对丫头们道:“各位姐姐恐怕殷勤得有些过了头,婧公主殿下临走前吩咐奴才盯仔细着点儿,若是驸马爷敢弄出什么幺蛾子,都让我记着。比如说,方才谁的手摸到了驸马爷的衣襟,等婧公主回来那只手就得剁了去!谁还敢对着驸马爷媚笑灿若春花,就让她这辈子都笑不出来了!各位姐姐要是胆儿肥,尽管继续摸继续笑继续调戏加推倒,桂九也只管记着就是了!”
“轰”的一声,丫头们纷纷对墨问退避三舍,连看都不敢再看他一眼了,乖得不得了地纷纷向桂九讨饶,一口比一口叫得更甜。
墨问嘴角轻微抽搐,桂九这厮……
唉,算了,方才眼看着就要被扒光了,他还不能反抗,胃里翻江倒海的。
趁着桂九被那些丫头围着,墨问入了里屋,将床上那个百里婧枕过的枕头拽过来,抱着往外走去,在桂九和丫头们奇怪的眼光里,出了门,径自拐进了偏院。
入了桃林,阵法忽然大变,林中的小径都不见了,一道窈窕的黑影窜出来,在墨问跟前跪下道:“主子,孔雀回来了。”
墨问的脚步早已停下,听到这声音忽然怒从心头起,寒波生烟般的黑眸盯着孔雀低下去的脑袋,兴师问罪的声音钻入孔雀的耳中:“孔雀,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欺骗我!”
孔雀这些日子一直在忐忑,这会儿墨问一提起她便知道是何时,不敢抬起头,更低地俯身道:“孔雀该死!实在是因为婧公主所中的毒根本没有解药,为免主子伤心耗尽心力,孔雀才欺瞒了主子!”
“没有解药?”墨问眉心皱起,“若是没有解药,为什么她还活着?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地告诉我,再有半句假话,我不会再管你是谁……”
这样警告的语气,让孔雀心上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