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信问不解:“你是怎么推算的?难道你会算卦不成?”
虞丰年说:“我当然不会算卦,但你们都知道,我在赵昚府中当差,而且与赵昚的关系既是君臣,又是朋友。只要了解赵昚的人都知道,他是太祖爷赵匡胤的七世孙,为人与他养父赵构完全不同,与老贼秦桧更不一样。他是秦桧最怕的人,也是秦桧最恨的人,我们常在一起商议如何对付秦桧,如何能多多帮助忠臣良将,可以说无话不谈。
“赵昚曾亲口对我言讲,皇帝赵构已经与金国达成协议,请他们将老老皇帝赵佶的灵柩、老皇帝赵桓、小皇帝赵构的生身母亲韦氏,以及其他被抓去黄龙府的皇子皇孙送还临安。只要他们到了临安,金国手中没有了人质,被欺压已久的赵构就会召集天下之兵讨伐金国。
“各位请想,当下岳少保已亡,韩世忠已老,张俊之流徒有虚名,川陕一带的吴玠吴璘鞭长莫及,赵构所能依靠的还有谁?我敢保证,宋金战事一起,赵构一定会想到我们这英勇善战的八字军,到那时,我们名正言顺,全国响应,起兵勤王,等到了临安,一切便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好!”王世信一拍桌子,“他奶奶的,既然有如此良机,我们何必冒险兴兵?周大哥,苗仙长,你们说呢?”
周牧武功高,脾气倔,可国家大事他却没什么主见。苗成梁并不觉得虞丰年所言水到渠成,但他有伤在身,行动不便,又舍不得苦心经营的三江水寨被战争践踏,便附和着王世信频频点头。
大师兄蔡南成听虞丰年侃侃而谈,气得冒火,他抱拳拱手:“大寨主,师父,为岳少保报仇,应当机立断,所谓哀兵必胜,不过错过战机……”
“哎——”王世信一摆手:“蔡贤侄,我知道你义气为重,令人敬仰,但事关众家弟兄生死,我看就按年兄弟所说的办,勤加练兵,备足粮草军需,以待天时,苗仙长也可趁这段时间好好休养,等养好了腿伤,我还要他做水寨的军师。”又请示周牧,“周大哥,你说呢?”
周牧也点头道:“成儿,你不要多说了,这段时间,你在水寨之中,好好训练士兵,有时间的话,教教你师弟的剑法。”
“是,师父!”蔡南成不敢反驳,可心里恨急了虞丰年,暗暗咒骂:“年丰虞啊年丰虞,你没皮没脸抢了周晨星不说,还要坏了我的大事,你等着,我一定置你于死地,省得以后绊脚!”
……
散帐之后,蔡南成回到房间,房门一关,气急败坏抄起一把凳子摔在墙上,摔得粉碎。
不大一会儿,敲门声响,是丁大力的声音:“蔡公子在吗?”
蔡南成连忙开门,门外站着五个人,除了丁大力,还有四名黑衣服的彪形大汉,年龄都在二十往上,三十往下。看长相,眼角眉梢都有相似之处,是亲哥们四个。
蔡南成望见他们,吃了一惊,连忙让进屋里来。他压低问那四个人:“郑老大,你们怎么混进的三江水寨?”
丁大力抢先说道:“蔡公子,是我帮忙进来的。他们来了,不是正好帮咱们的忙?”
蔡南成哼了一声:“怕他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那四人中,为首的郑老大气得“哼”了一声,怒道:“怎么蔡大侠,你怕我们前来吗?你可别忘了,上次你让我们兄弟五人黑纱蒙面,痛打王无忧,让他无法分身营救年丰虞,当时你说过什么?说要重谢我们!可事后呢?
“事后,我们非但没看到你一两银子的酬谢,你做了亏心事,怕年丰虞王无忧怀疑到你,影响你的大事,就让我三弟做替罪羊。你说得好听,说一定将三弟好端端地带回来,我三弟人呢?竟然被那王无忧和年丰虞活活打死!此事我们弟兄决不善罢甘休,我们前来三江水寨,就是替三弟报仇的!
“姓蔡的,我三弟的死,你也脱不了干系。你可别忘了,我三弟死后,你让我们以大局为重,还答应给我们四人一千两银子,作为我三弟之死的补偿,到现在我们一分钱也没拿到。钱呢?快拿钱来,要不然我们就将你的为人公之于众,人人都当你是侠义太保,我们弟兄却知道,你就是个阴谋家、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