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又是一尺下来,“你还错在无法无天,不知轻重!那圣人庙宇是什么地方,也是寻常人能够闹事的?”
萧子臣咬牙不语。
“你区区一宗师道业,就敢跟圣人叫板,是谁给你的胆子?”
“圣人训诫,三思而后行,你可三思了?”
“你可念及父母亲人,念及萧家,念及祖宗家法?”
“把小聪明用在圣庙上,你可想过这不是在扫纯阳圣人的面子,而是在扫所有人的面子,你这么做,别的圣人会赞你一声好,还是会认为你品行不端,不堪扶持?”
“你日后还想不想得圣人提携?日后还想不想追寻天人道业?就你这种性情,可配?”
……
萧道乾一个个严肃的问题质问下来,每问一次,就打上一尺,萧子臣脸色惨白,不是被打疼的缘故,而是为那些严厉的质问。
一股股豆大的冷汗从脸上滴下来,萧子臣幡然醒悟,却无言以对。
“世家大族,之所以长盛不衰,就是因为家法严厉,哪一家若是无严厉法度,其家自败!我说过多少遍,家中子弟,要自强自立,而不是叫你们在外无法无天为非作歹!”
萧道乾狠狠盯了一下萧伯幍和萧逸风,这言语同时也是说与他们听的。
萧伯幍、萧逸风父子连忙向祖宗们跪下来,正色发誓:“萧氏子孙伯韬(逸风)谨记!”
萧道乾颔首,丢下尺子,负手走出祠堂。萧伯幍和萧逸风谨慎起身,也不说话,退出祠堂。
整个祠堂,只剩下萧子臣一人。
此时,他原本已经可以起身了,可是一朝幡然醒悟,自觉以往一切行事,如此鲁莽可笑。他无法原谅自己,只能用罚跪来减轻自己的愧疚感。
一连跪了三天,家中的几位妇人都慌了,萧道乾严令,不许坏事。
“子臣一向聪慧绝伦,这一次借着闹事的由头教责他,看来有用了!”萧道乾笑道。
“父亲说的是,子臣看来已经幡然悔悟,我萧家后继有人了!”萧伯幍也笑得合不拢嘴。
“逸风,去看一看子臣,若是可以,叫他起来吧!”萧道乾挥手。萧逸风连忙来到祠堂,只见儿子萧子臣已经起身,站着注视家中祖先的灵位。
萧逸风也不打扰,只在外边静静等候。
萧子臣转身走出来,脸上无喜无悲,“父亲,子臣真正知道错了,往后定然不会让父亲、爷爷和曾爷爷担心!”
“甚好,甚好!”萧逸风真正老怀大慰,握着儿子的手,十分好奇:“你曾爷爷前几天才托皇极圣人和寿阳公主去求情,按理说不该这么快放你回来才是,为何才三天,那纯阳圣人便放你了?”
“哪里是那人大发慈悲,是家姐金玲前去寻她,自愿在纯阳圣庙做半年的庙祝,这才让我回来!”
“庙祝?”萧逸风愕然。
“如此也好,也好……”萧逸风沉默一会,终是欣慰道:“看来这丫头还是颇有魄力的,知道为家里分忧了,嗯,难为这丫头了!”
“……”萧子臣脸色难看。
萧逸风拍拍儿子的肩膀,“这事你就不要管了,我会和那丫头谈谈的,若是她不愿意做庙祝,我还有办法让她脱身,不过半年的庙祝,时间也不长,那丫头平日眼高于顶,行事又疯疯癫癫,有一件事让她做也是好事啊……”
萧子臣点点头。
“好了,你去看一看你娘吧,这些天,她总是为你担心!”
“儿知道了!”萧子臣揖礼,转身离开。
萧逸风来到正院,将女儿萧金铃的事情说了一遍,萧阁老欣慰大笑:“金玲这丫头不错,有一股子勇气,就让她做半年的庙祝好了,你不要管得她太紧,半年时间而已,很快就过了,说不准到时候,她会更加懂事!”
“好吧,我去安抚一下那丫头!”萧逸风叹了口气,“其实能在圣庙当庙祝也不错,那丫头前些时候叛逆,不肯同意咱们给她定的亲,现在好些了,能为圣人做事也不错!”
萧逸风满怀心事来到纯阳圣庙,亲自上了一炷香,然后和女儿谈了一次话,算是安抚,他现在不知道是该感谢吕杨还是要埋怨。
这一次的事情,萧家声誉受到一定程度的打击,萧阁老亲自上疏,因子孙不肖,请求罚封一年,总算去了朝堂上的争议。
“往后还要好好和纯阳圣人打好关系,万万不能因为一点小误会自毁长城!”萧逸风心想着,念及自己的爷爷老迈,加之朝堂现在正在酝酿新法,估计往后阁老不会是终身制,而是会改革成二十年一轮,若是如此,还不知道萧家能得势到几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