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远侯双唇紧抿,用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心中是五味杂陈。
宁氏也很无奈的嗔她,“你呀,总是不听母亲的话,又受委屈了吧?”
“不委屈。”穆锦晨认真的摇头。
不怨别人不相信自己,只因自己年纪太幼。
相信总有一日,大家都会相信她的医术。
王宝英低声问穆锦晨,“圆圆妹妹,你会为人治病?”
黑得发亮的双眸中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穆锦晨轻轻点头,“以前学过一些,如今又跟在祖父后面学。”
“好,下回我要是有哪儿不适,就来找你瞧。”王宝英大喇喇的说道。
“呸呸!”她的丫环香莲听了,立马啐了两口,嗔,“小姐,哪儿有人像您这样说话的?要是被夫人听见了,准又会说您。”
“我这话怎么了?”王宝英反问。
“小姐,不可说自己身体有何不适,您一定会健康长命百岁的。”香莲正色道。
“哼,长命百岁那都是骗人,到现在我也没见过一位百岁的人呢。
生病又怎么了,到时有圆圆帮我治。”王宝英撇了撇嘴,深不以为然。
穆锦晨也乐了。
这丫头可真是没心没肺呢,说话够直接。
越来越觉得王宝英可爱。
经了胡铭这一事后,众人吃饭的兴致顿时都小了,宴席很快结束。
王宝英与穆锦晨依依不舍的道别,一再邀她去王家玩。
穆锦晨很爽快的应了。
送走所有宾客之后,汪氏拦下定远侯,柔声道,“侯爷,今日可能得罪了胡家人呢。”
“哼,得罪就得罪,又何了不起的。”定远侯冷哼一声,不以为然的摆手。
“侯爷,话也不可这般说,老二在朝中为官,老大也很快要入仕,还有以后老四,都要仰仗着胡太师多照应。
我是担心得罪了他,会影响老大老二将来的前程呢。”汪氏的声音越发柔软。
定远侯又哼了下,但没有再说反驳的话。
汪氏见此,又道,“我知道侯爷您疼爱圆圆,可她毕竟还是个孩子,治病救人这种事还是不好让她出手的,否则人家还以为我们定远侯府视人命如草芥。
铭哥儿可是胡家长孙,灵玉夫妇定不会怪罪我们定远侯府,但胡太师可就不定了。
侯爷,我想着咱们择个日子去趟胡府,当面向太师与太师夫人赔个罪,顺便再去瞧瞧铭哥儿。
唉,要不是为了定远侯着想,我也定不会说出这番话来。”
长叹一口气,面上现出担忧之色来。
定远侯虽一直对汪氏的提议不以为然,但这回想了想,她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老大马上要入仕,得罪了胡太师总不是什么好事。
他就点头应了,“行,此事你去安排吧。”
汪氏道了好。
心情愉悦了些。
定远侯拔腿欲走,她又道,“侯爷,还有今日郡主将刘御史夫人气了半死,这事,您看该如何是好?”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定远侯皱眉,“夫人,你不是提前好久安排的吗?怎还有这些的纰漏?”
被埋怨,汪氏的面色沉了沉,道,“侯爷,这与我无关,是郡主的性子太暴躁了些。
唉,当着我的面拍桌子砸碗倒无所谓,可人家刘夫人是客,又是御史夫人,不说去巴结,但也不好得罪呀。
侯爷,您是不知呢,后来刘夫人离开时还扭了脖子,这回去刘府被刘大人瞧见了,还不知刘大人会如何想呢,他要是去皇上面前参郡主一本,到时受累的还是郡主。
还有,郡主当着那些人的面,竟拿箭去射月柔,差点儿闹出人命来,惹得外人瞧了笑话去。侯爷,这些事您最好对老大说说。”
定远侯深深看了眼汪氏,面无表情道,“夫人,郡主性子爽朗,若刘夫人不招惹她,郡主是绝不会好好的冒犯刘夫人。
至于刘御史那儿,他爱怎么着就怎么着,我相信皇上自会分辩谁是谁非。想让我去给他夫妇二人赔罪,门儿都没。
有还老二媳妇,好好的郡主也定不会拿箭射她,让她自个儿好好反省。”
说着,他就拂袖离开。
对宁氏的为人,他是相信的,绝不是那爱惹事生非之人。
呸!
死老狗,你那黑心都被狗吃了,一天到晚就偏着那对贱种。
哼,等着,看老娘到时怎么收拾这对贱种,还有那坏胚子小贱种。
汪氏对着定远侯的背影恨恨啐。
而后带着桂妈妈匆匆回嘉和堂,并安排人送汪灵玉回去。
汪灵玉喝了醒酒汤,酒醒得差不多了,得知胡铭忽然生病,脸一白,赶紧坐了定远侯府的马车往胡府赶。
定远侯带着决明回杏林堂。
决明一五一十将今日所发生之事说给了定远侯听。
之前定远侯一直忙着带穆文仁招呼客人,决明就未告知这些事,怕定远侯分心。
决明的话还未说完,定远侯的面色已经阴沉得发黑了。
一切都是汪氏与甘氏的错,汪氏倒还好意思恶人先告状,将一切责任推在郡主身上,真真是该死!
他立马转道去了嘉和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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