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臭之气!
老和尚见状大怒,正待猛哼一声表示不满,忽见一朵红云飘呀飘摇呀摇从小和尚的怀里落了下来——红手帕?这不是女儿家的什物么?这,这,无禅果然学坏了!老和尚勃然大怒,一时气得两手啰嗦!
手帕红红,轻轻舞动,手帕香香,情深意长。
上面还有两只鸟儿。
看着挺漂亮!
那是什么鸟儿?一个小和尚问另一个小和尚。
不晓得,我也没见过。另一个小和尚回答道。
那是什么鸟儿?一个大和尚问另一个大和尚。
另一个大和尚不语,脸上变成红手帕的颜se。
那是什么鸟儿?一个老和尚问另一个老和尚。
一个老和尚叹一口气,两个老和尚叹两口气。<水图。
——定情之物?
“吼——”
老和尚蓦然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继而用冷电般的眼神扫视全场,以表示最严厉的jing告与顶级的愤怒!佛作狮子吼,妖魔一涤空!老僧怒容又怒目,众僧惊呆更惊竦!转眼定海吼毕,又狠狠地瞪了灵秀一眼,然后一甩袖袍大步向前——
众僧赶忙让路——
老和尚怒冲冲前行——
决然而去!
老和尚走了,生着气走了,走过宽阔广场,走过松柏青青,走过佛坛上的阑干,走过南山禅宗的匾,消失在大雄宝殿的佛祖面前——
是的,老和尚没有责怪无禅,哪怕无禅错了,哪怕无禅错上加错,哪怕无禅错得不能再错,老和尚也不会责怪无禅半句。哪怕无禅真的变成了一个坏孩子,他依然是老和尚心头的肉掌中的宝,老和尚不舍得。而所有关于无禅的不是,都将变成灵秀和尚的不是,因为他的师父,因为他没有管好无禅,因为他一错再错死不悔改不是个好和尚,因为他总是要将自己的罪孽赖到小和尚身上——
怎么去,怎么来,大和尚也有大和尚的无奈。
到了家门口,那便进去罢。说来众僧也是纷纷松了一口大气——这几天!好家伙!念经的念不成,练武的练不成,事也做不成话也说不成,饭也吃不成觉也睡不成,左右都不成就得陪着老和尚等小和尚回来才成!就这几天,太不容易,要说你两个怎就不早些回来,害得我等左等右等叫天不灵叫地也不应!说说,说说,这都干嘛去了?铜板哪儿来的?手帕哪儿来的?还有一件大红袄,一般叫人眼红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老和尚一走,世界不再清静。余下无穷无尽的牢sao埋怨和刨根问底,追问,追问,好奇也是欢迎。灵秀只是笑,无禅吐舌头。其实没有铜板,其实没有手帕,其实没有大红袄,其实没有事发生,空闻方丈说道,闻即是见,见即是空,其实他们没有出去,其实他们没有回来,其实他们一直在这里又始终不在这里,其实那些都是梦其实那些不是梦其实那些都是空。
听不懂,听不懂,方丈的话总是让人听不懂,一如深奥的佛经。
听不懂,便不听,既然我们都出来了,那么我们便一起进去罢!
走过宽阔广场,走过松柏青青,走过佛坛上的阑干,走过南山禅宗的匾,进入我们心中的大雄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