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这座熟悉的库伦城门,还有城门内外的那些个蒙古喇嘛,高传祥开口说到,过去的影子一幕幕的出现在了眼前。
“没奈何?老爷,你运达那几千两甚至上万两的大银锭?”
听着老爷的话,麻子一愣神,显然没料到老爷当年赶车运过大银锭,“没奈何”那东西,更多的时候,像麻子这些人都只是听说过而已。
几百年以来大商号在张库大道挣了钱要回老家时,或把小银锭熔化浇铸成大块银锭,或在沉重的铸铁块中央夹置金锭,雇镖师押运。这样,路上有了意外也不怕,土匪终究是抢了就跑的行当,笨重的东西短时间搬不了多远,只好望锭兴叹。
据说发明这种方法的是常万达的后人,他们把银子铸成千斤重的银锭进行运送,给土匪出了一个砸不烂、砍不动、搬不走的难题,所以把这种银锭叫做“没奈何”。这方法虽说笨了些,但也是一种没办法的办法,从中也可以看出这条流淌着白银的商道上的风险。
蒙古草原海拔一千四五百米,出了张家口大镜门北有一路之上有千里戈壁和沙漠。戈壁滩上是无尽的砾石,沙漠中是漫漫的黄沙。虽有牧草也是仅几厘米高的“寸草”或几丛骆驼刺。
戈壁中心的沙漠地带干脆就没有植物。苍凉四野渺无人烟,惟见寒星冷月,风霜雨雪。“年年走口外,月月儿不回来,回来不回来,捎呀哈!酥豆儿来……”一曲撕心裂肺的二人台长调回荡四野,那回的的心情岂止一个“苦”字了得!
“叮当、叮当”
就在这时一队骆队从远处走过来,而在骆队打头的就是骑着马的镖局的把式,高传祥看到骆队上插的镖旗,脸色立即一紧,正要转身离开进城,只见一匹马纵马拦住了去路。
“呀!这不是高领房吗?怎么,安爷这一走,你这怎么又回这库伦城了,难不成真当爷们不在是不是。瞧瞧这十多年不见,绸缎袄子倒是穿上了。”
骑在马上的李老憨身着羊皮大袄,背后背着系着红绸子的大刀,腰间别着两支手枪,显得好不威风,看着眼前的穿着绸缎袄子的高传祥开口说到。
“憨爷,高老儿这有礼了,这次高老儿本也没打算来这库伦城。这次来实是有事前来,只要事一办成,高老儿立马打道回府,安爷虽说不在了,但是高老儿还记得当日之诺,这次违诺实是有要事前来,还记憨爷行个方便。”
见躲不过去了,高传祥便鞠了个躬,双手抱拳低三下四的商量到。
“老爷,他算个球,当得起你这样,你他娘的给我滚下来。”
一旁的麻子看到老爷在那底三下四的模样,连忙站出来大声的喊到,见对方身上又是刀又是枪的,语气不善的样子于是便朝怀里摸去。
“叭!”
待麻子刚把枪抽出来,只听到一声响鞭声,李老憨一鞭便抽中麻子的右手,刚摸着枪的麻子吃痛叫一声,枪便掉在了地上。
“娘的,奶毛还没退净,就他娘的舞刀弄枪的,这枪倒是不错,憨爷我给你收了,全当买个教训,大家说话,小孩别插嘴。”
在张库大道上跑了这么多年的镖,麻子那点动作那能快过李老憨,看着捂着手的年青人,李老憨开口说到,同时跳下马拾起了地上的手枪,打量了一下,枪到是支不错的好枪,于是便收了起来。
“麻子,退到一边去,即然憨爷喜欢这枪,那憨爷就留下了,只望憨爷今天能行个方便,高老儿保证,只要事情一办完立即回去。”
看着一旁捂着手的麻子,高传祥开口抱拳说到,这会高传祥开始后悔起来,为啥自己非要在城门外下车,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
都怪当年自己惹下的事端,否则也不会如此,当年自己许下的不再重踏库伦城,没想到,现在到好,高传祥没想到事情都过了这么多年,竟然还有人记得这茬。
“高领房,咱们在口外闯生活,第一条就是个信子,当年你把商队领进去大沙谷,那么大的商队,只有一半人货走了出来,可护镖的镖师却没几个出来的,当年如果不是几家商号做的联保,估计你的脑袋早给安爷切了,当年你对安爷怎么许下的,这点记性高领房应该不会忘记吧!要是让高领房进了这库伦城,还不显得我们三合镖局没人。”
看着眼前低三下四的高传祥,李老憨开口说到,当年死在大沙谷里的镖师,有大都是三合店的镖师,李老憨有十几个师兄弟都折在那里,对这一点一直以来李老憨十多年来都还是耿耿于怀。而最根本的原因就是,眼前的高传祥带他们进去的,结果商队出来了,可是镖队却大都留在大沙谷,这里头若是没什么猫腻,就算打死李老憨都不会相信。
“憨爷,当年的事,商会早就查清了,当时碰到了沙暴,镖队和商队走散了,这事都过了十多年了,我想咱们没必要再扯这些了,这次高老儿我来这库伦城实是有要事要办,还望憨爷行个方便。他日高老儿必要重谢。”
看着眼前的李老憨并没有让开的意思,高传祥便开口说到,心里却暗自叫起了急,生怕别把少爷的事情给担搁了,到时高传祥可就百罪难赎了。
“怎么,憨爷连西北商行的人,都要拦下吗?”
就在这时,一个并不大的声音从李老憨的马后响了起来,穿着洋服的李南山边走边说到。
“啊!李经理!您这是?西北商行的人,那能哪!就是碰着熟人聊天儿而已,对就是聊天。”
听到身后的声音,扭头看过去,一看是西北商行的李经理,李老憨那里还有之前的傲色,连忙抱拳行礼说到,李老憨根本料到那个高传祥什么时候攀上了西北商行这个高枝。
“高经理,您来了!南山在商行等了您半天,听到您在城门外下了车,就过来看看。您老在这没碰到什么麻烦吧!”
走到高传祥面前,李南山恭敬的说到,做为高传祥请进公司的老人,对眼前这个已经辞职的老人,李南山还是恭敬非常,更何况任何人都知道眼前的这个高传祥和大老板之间的关系,远胜过任何人。
“李经理说笑了,现在那里还有什么高经理,就是一个老头子罢了,没得事,就是和故友聊聊天而已,憨爷。”
见李南山恭敬的样子,再看到一旁李老憨连大气都不敢出的样子,不用想高传祥都知道是为什么,现在的西北,并不是过去的那个公司。远不是这些商号所能相比的,李老憨之所以用如此,实际上就是顾虑到李南山背后的西北。
“高爷,您们慢聊,老憨子我还要回镖局复号,改天一定登门和高爷你把酒言欢,方才之事还望高爷您别见怪。”
待看到那个在库伦城里说个话都能刮起一阵风的李经理,对高传祥这般恭敬的样子,李老憨差点没吓一跳,于是连忙开口说到,于是连忙抱了个歉,牵着马离开了。
李老憨怎么也没有想到,十多年没见,过去的那个高领房,竟然成了西北商行的贵客,单看那李经理那份恭敬样,显然关系不一般,这会那里还会计较什么十多年前的旧事。
“老爷,我的……”
见之前那个抽自己一鞭的人气垫弱了下来,要走,麻子便开口说到,不过话没说出来,被高传祥看了一眼后,止住了话语。
“南山,这一年多你辛苦了,一个人把这个摊子办的有声有色的倒也着实不易。”
在朝位于西库伦的商行去的路上,高传祥看着城内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商号,开口对身旁的李南山说到。
“经理,这都是应该的,说实话,南山还得谢谢您老的提携,若不然,恐怕南山也没有这么一个机会。”
作为一个掌柜,一辈子最重要的就是得到他人赏识,在其它商号,李南山并没有得到这个机会,而给自己机会的,正是眼前的这个人,正因为如此李南山才会对其异常感激。
“南山,若是你没有那份本事,再提携也不顶用,最重要的是你有那份本事才是实理。”
听到李南山的话后,看到一个熟悉的商号的招牌时,显得有些心神不定的高传祥开口到。
这时李南山注意到眼前高经理好像有些神情不定的样子,于是便没在说什么。本事,一直以来高传祥只相信这个,也正因为如此,在西北公司的一些老人眼里头,高传祥这个老经理虽然本事一般,但是用人上却着实不错。
“车队带来的东西都下到什么地方了?记住要仔细检查核对,绝对不能出什么意外。”
待一到位于西库伦的西北商行的办公楼内之后,高传祥便定定心神开口说到,先把之前看到一切,暂时放了下来,必竟正事要紧。
“呵呵!您老大可放心,车队带来的东西都下在了库房之中,商行的掌柜们正在检查核对着,这事绝对不会办差把了!”
听到高经理的话后,李南山笑着开口说到,对于高经理的担心李南山当然可以理解,必竟对于整个西北而言,这都是一件大事,所有人都是打着万分的小心,西北可不能在这事上丢了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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