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反捆在身后,双脚同样被绳索捆绑,闻着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咬牙蹬着脚跟让自己坐起身子。
“嘶~”
身上多处伤口疼得头皮阵阵发麻,眼前一阵眩晕。
“操!”忍不住爆出一个字的国粹。
“中原人?”
忽然,耳边传来一道比他更为虚弱的声腔,对方是女子。
铭意快速回头,透过地牢顶墙,一面不大的铁窗射进来的微弱光线,发现说话的是靠着角落的女子。
此女身姿单薄,比之他还要更显得孱弱,仿佛只剩下一口气吊着。
光线模糊,他不太能看清女子的长相,反正就是个头发散乱,宛若鬼魅附体的模样。
“你是谁?”
女子听闻对方的反问,无力地勾了勾嘴角,好似在庆幸,死前居能有老乡作伴。
铭意当下才注意到,身处之地是个逼仄的空间,四周有不少跟他们一样被捆绑着的[尸体]。
这些人都死了,而活着的除了自己,只剩那名[女鬼]。
女子好似发现他在观察四周的环境,意图寻找逃出去的可能,无奈道。
“别找了,除了上面那扇铁窗能让你呼吸空气,不可能逃出去。”
铭意才不信那个邪,捆在身后的手指尖用力撑着地面,试图站起身。
奈何,他伤得实在太重,稍用力背部的刀口,还有身上多处刀伤几乎抽掉他所有的力气。
屁股腚刚离地,又重重跌坐回地上,挫败感顿生。
“门在哪?”
[女鬼]脑袋虚弱地靠着土墙,昂了昂下巴,目光示意他往上看。
“被丢下这里来的人,下场只有一个[死]字。”
铭意顺着目光抬头看去,唉哟我去!
铭意险些又要骂出口,他娘的漠南匈奴,谁家地牢弄得跟乡下地窖似的,近十尺的高度,且四面土墙无任何支撑物,若想爬上去,需得借用短匕之类的利器。
奈何他身上早被狗匈奴搜刮了个干净,连根铁丝儿都没有。
铭意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与乔俊分别潜入漠南单于部族,暗中观察单于部内的分支结构,无意被狡滑的匈奴人识破,此次行动,他生怕人多眼杂,命十二和书圆与将士们留在驻营等消息。
任凭他自诩武艺再高,作战能力再强,却也寡不敌众,最终落入匈奴人的手里。
好在,好在愚蠢的匈奴人给他李铭意留了口气,只要他李铭意没死,大单于的脑袋就给他等着。
“诶~”
[女鬼]忽然出声道,“咱俩互相把绳索解开呗。”
她比这个身穿匈奴装的男子更早被丢进地牢,当时她还以为对方跟她一样,是王庭中的奴隶,得罪了匈奴权贵,所以才会被丢进地牢。
她谨小慎微的在漠南活了十多年,不想,头一回见到同乡,是在地牢这种地方。
铭意觉得对方提议甚好,挪动身子往她凑近,铭意背向着她,三两下就把她手上的绳索解开。
轮到她替自己解绑的时候,铭意都怀疑这个女人在骗自己,能感觉到她在解,可又迟迟不见得绳索松开。
“诶,你在耍我?”
铭意的话,让[女鬼]手中动作一顿,无奈道“别急,我努力。”
她饿得浑身没劲,被丢进来的这半个月,她靠那堆死尸活下来。
每每被丢下来的人,挺不住断气,她就会趁着对方身体里血液凝固之前,咬破对方的脖子吸食没变质的血水保命。
这是她唯一能让自己活下去的本能,这几天,她一直等着眼前这男人断气,等来等去,结果人醒了。
如果再没东西吃,她就得被饿死,看来这次,老天真的要绝了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