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弹坑里,佐腾对松岛如此说道,佐腾和松岛一样都是炮兵,只不过在一场空袭中,他们失去了大炮,成为步兵,这场战争什么让他们的印象最深,第一是支那军的战车,支那军的战车装甲很厚,而且烧不着,甚至还有一种重型战车,尽管他们从来都没有见到过重型战车,第二就是支那军的远程重加农炮,射程极远的重加农炮或以轻易撕碎他们的防线,并向防线纵深后方实施炮击。
“没错,肯定是重加农炮,一定是德国人卖给他们的!”
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音中,松岛和佐腾又一次咒骂着德国人,咒骂着那该死的德国重加农炮。而此时空气中到处充满了惨叫声。
终于,数分钟后,炮击结束了,当松岛和佐腾从弹坑里站出来的时候,每一个在炮击中活下来的人都开始朝着北方逃去,北方是安全的代名词,至少直到现在,支那军的主力都没有出现在那里,而就在这时,空中再一次传来的飞机的引擎声,炸弹再一次投到了这支试图撤退的部队,而投掷炸弹后的飞机更是不断的俯冲着,用大口径机枪扫射着地面上的人们,而在惶恐中,他们却又听到了令人恐惧的哗啦声——是战车!
再一次听到了那种地狱般的声音,只让松岛的脸色猛然变得煞白,听着空气中传来的有些模糊的引擎声,那甚至有些特殊的引擎声越来越清楚,接着清晰地听到了战车履带在泥里开进的声音。
光是那些隆隆的战车履带声就可以让松岛和佐腾以及这些在炮击和轰炸侥幸生还的士兵们感到不寒而栗。在到处趴着筋疲力尽的士兵的小土坡上,数以千计的人正在探出自己的脑袋向声音发出的方向看着。
他们试图看到什么东西,接着,那些高度两米左右的怪兽在他们前面出现了,只见一辆辆支那军的战车在田间缓慢的行驶着,支那军的战车速度并不快,也就是十二三公里左右,可虽是如此,却足以让每一个人胆寒不已。
“战车!”
在尖叫声中,这时军官们的约束甚至都失去了作用,几乎不约而同的,每个人都拿起自己的背包向数百米外的,那道因为暴雨涨水而宽达近十米的小河跑去,对于战车来说,那道小河几乎是不可跨越的障碍,在过去的战斗中,华北大地上密布的河流成为了支那战车的天然屏障,一条不起眼的小河就能阻止支那战车的追击。
而当士兵们拼命的朝着数百米外的小河跑去时,那十余辆战车开火了,机枪、战车炮不断的朝着人群扫射或是轰击,不过他们只是远远的在数百米外,用机枪、战车炮攻击着逃离的日军,当一些士兵在军官们的组织下,试图用炸药摧毁战车时,战车却又主动向后撤去,而试图追击战车的部队随即又陷入支那摩托化步兵用机枪构成的弹雨之中,在反攻被击退之后,战车又一次掩护着装甲车,再一次逼近了撤退的日军。
而与此同时,数千名士兵开始沿着木制的尺宽的乡村小桥朝着对岸逃去,而一些士兵甚至跳到了河里向对岸疯狂地游去,而在他们的身后,则不断的传来战车履带的声响和随之而来的密集的枪声,密集的枪炮就像是骑手的鞭子似的,不断的驱赶着这些惊慌失措的士兵朝着河的对岸逃去。
而在河对岸,抵达对岸的军官们此时试图组织士兵在河岸构建防线,以阻止对岸的战车部队过河,同时掩护其它人过河,在军官和军曹们的组织下,终于士兵们被组织起来,他们被安排在对岸修建简易工事,将少数几门战防炮推至河岸处,开始向着战车反击,而在交火时,尚未渡过的士兵尽可能分散地趴在河边的田间或河岸下,用步机枪与追击的支那步兵对射,不过只是半个小时,这支规模不大的战车部队便被击退了,只在田野间留下一辆试图接近河岸时被战防炮击中的装甲车,孤零零的装甲车在田间冒着滚滚的浓烟。
几个小时后,和其它人一样,松岛踏上了那条窄桥到,而在他即将离开南边的河岸时,他看到田野间布满了尸体,一具具尸体躺在田中,此时,甚至没有人去收敛他们的尸体,至多只是一些同乡的战友会用刺刀切断他们的手指,或者割掉一些头发,在这个时候,几乎对于每一个人来说,他们只有一个念头——离开这里!
“真是的!”
这时佐腾又一次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他站在松岛的身边,看着那些无人管问的尸体说道。
“现在竟然没有人管他们了!”
说着,佐腾却又自顾自的朝着窄桥上走去,似乎先前的感慨并不存在似的,而松岛则默默的追上他,直到到达河岸的时候,他才长松口一口气,然后朝着铁路的方向看去。
“希望还能坐上火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