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窜上天空的赤红色光柱开始慢慢减弱、魔人的身躯也越来越小、头上的羊角和后背的蝠翼也在逐渐萎缩。

“不……这绝不可能……呜啊！”

伴随着一阵凄厉的哀嚎、在失去了所有白色的灵魂之后、一道巨大的幽魂从原本的身躯中脱离、化成一块暗红色的晶石、落在地上——而嘉维娜面前的躯体，已经变为了埃弗瑞原本的模样、只是圣刀还一直插在他的腰间，面色苍白、灵魂残缺的埃弗瑞看上去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小埃？小埃？”

嘉维娜轻轻呼唤着埃弗瑞的名字，后者只是微微眯着眼睛表现出留存的意识。

“陛下——”

“你这个笨蛋……”

嘉维娜红着眼眶狠狠地捶了埃弗瑞的肩膀一拳，

“当初明明说好要为朕缔造一个伟大的赫尔曼的……在此之前、你明明……明明从来都没有令朕失望过……”

“呵……要装作无所不能的样子也挺累的。”

“为什么……为什么要装呢？明明朕可以和你一起面对的……”

“伟大的霸业……背后是无尽的罪孽。”

“身为帝国的皇帝……怎么会连双手沾满鲜血的觉悟都没有？”

“是啊……若是早点知道陛下也能独当一面就好了。”

奄奄一息的埃弗瑞颤抖着手勾住嘉维娜的手指、女王很快将其紧紧握住。这个时候飘扬的雪花也渐渐停了下来，飘散的灵魂回到了各自原本的身躯中、大量的民众也因此而得到了拯救、安然无恙的人们沉浸在劫后余生的欢呼和庆幸中；失去挚爱的人们沉浸在无尽的悲痛之中，但无论如何——

赫尔曼帝国的灾厄已被打倒。

这个长期笼罩在乌云中的国家……终于天晴了。

天空即将破晓。

帝都也将迎来新的晨曦。

嘉维娜就这样握着埃弗瑞的手，陪他度过最后的时间——而与此同时、满身尘土的雷纳站在女王附近废墟石板的背后、绯红的目光静静地望着远处逐渐升起的太阳。

“陛下……”

“嗯？”

“这次……我真是败给那个男人了。”

“事到如今还说这种……”

看着女王微红的脸庞，埃弗瑞似乎想说什么，而后又抿嘴不语、末了才淡淡开口。

“虽然自己是最没资格说这种话的——陛下……就算一个人也要幸福。”

“嗯。”

黎明升起。

赫尔塔洛斯迎来了拂晓。

女王慢慢放下了埃弗瑞的手，后者则在微风吹拂下化作一阵晶莹的粉尘。在她转过身去的同时、雷纳已经眯着眼在后面等了许久了。

“雷纳……”

这是女王第二次和这种状态的永夜君王对话，比起本体形态的沉寂，这样的他多多少少显得有些让人有些畏惧。

“我们去找苍穹她们吧。”

“好。”

而就在这一瞬间、落在地面的暗红色晶石忽然发生了异动。

“魔主不死……魔人便永不灭亡！”

这是魔人扎格的声音！

暗红色晶石忽而漂浮在空中、晶石中飘散的魔人之魂凶戾地扑向了对身后的一切一无所知的嘉维娜。

“小心！”

在关键的时刻，雷纳一把将嘉维娜扑倒、魔人扎格的暗影魂魄一头渗透进永夜君王的身躯中、他只觉一阵极大的倦意侵袭而来——

“雷纳？雷纳？别吓我……快醒醒啊喂！”

嘉维娜带着哭腔的声音不住地在雷纳的耳边萦绕……而渐渐地、他的意识终于失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