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里面?”
骆千帆听出来了,是老四的声音。“哦,是四哥啊,我,老八。
“你在干吗?”
“嘿,我到卫生间当然是撒尿了。”
“你刚才跟谁打电话?”
“我没打电话啊,哦,我刚才自己跟自己说话呢,这两天自由了,高兴,前段时间整天被逼债,正骂债主呢!”
“是吗?”
“我骗您干吗?我手机还在老三哪儿呢,倒是想给我妈打个电话,老三不让。”
老四半信半疑,黑夜之中盯着骆千帆看了半天,说:“以后撒尿别往这儿跑了,工厂里一个人没有,只要别尿被窝里,哪都能尿。”
“哦,知道了四哥。我先回去睡觉了。”
骆千帆提着裤子走了。回到房间,他没有立即把手机放回到老三的包里,而是先上床躺下听着窗外的动静,足足过了约莫半个小时,外面轻微的脚步声响,是有人离开的声音。骆千帆猜得不错,老四果然蹲在窗户底下监视骆千帆。
又过了一刻钟左右,骆千帆才窝在被窝里把手机上的通话记录给删了,又轻手轻脚下了床,把手机放回原处。此时,老三还呼噜震天。
骆千帆心安定了,这两天从没有像现在这么心安,就像除去了卡在喉咙里的鱼刺。
骆千帆双手垫在脑袋下面,望望窗外依旧漆黑的夜空,嗯,多么恬静而美丽。远在柳城的乐天,也许还在甜美的梦中,也许她会梦到我,也许她在为两天没有我的电话和短信而暗自着急。
还有胡菲菲,她是否还在生气,气自己没有带她出来暗访。庆幸没有带她出来,她要来了……难以想象她在身边的时候是如何一番景象。
不知不觉,骆千帆又睡着啦,直到被汽车刺耳的喇叭声和招风耳的骂声吵醒。
“都他妈死猪啊,10点钟了都还不起床,你们不饿狗都饿死了!”
骆千帆翻身而起,老三拱起了肥大的身躯,晃晃头,急忙穿衣服下床、出门。
“嘀——嘀——”招风耳依旧气急败坏长按着喇叭,直到老三、老四、老五、老六、老七和浑身疼的瓦片齐刷刷地来到他的面前,他才饶过汽车喇叭——一下子,世界都清净了。
“老二,给老友发信息,下午2点放狗。老六,让人送些兔子来。老三,把老八的手机拿去到车上充电。”
招风耳扔了个充电器给骆千帆,老三接了,回屋拿骆千帆手机充电去了。不大会儿,招风耳也跟了去。
骆千帆帮着老四老五做早饭,又帮着剁肉喂狗。正忙着的时候,老三喊了一嗓子:“老八,过来,老大叫你。”
骆千帆急忙放下活计跑到汽车旁边:“老大,你叫我?”
招风耳轻轻“嗯”了一声,“上车来”。坐在后排的老三往里挪了挪,骆千帆上车坐下。
招风耳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右手还是那把暴打瓦片的甩棍,甩棍并没有甩出来,在他手里晃啊晃的。他的左手拿着骆千帆的手机按着按键,正在一一查看手机短消息。手机连着电源线插在汽车上。
尽管已经做好了应对,但看着他手里的甩棍,骆千帆依然心中忐忑,他担心身份暴露,担心昨天暴打瓦片的场面会在发生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