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当林动看到那双手,那双林母的手。
那是一双怎样的手啊?
她的手宽阔粗糙,粗糙黝黑,满是老茧,又硬又多。关节肿大分明,指头敦实,满是乌黑的脏东西。她总是把手平平地放在自己膝盖上,除了小指外,其它的指甲都剪得很秃,仔细一看,才看得出是用牙齿咬的。攥紧之后,整个手能清晰的看到筋骨。
林动点了点头说:“是,我是成了奴役。”
林动不知道做什么样的工作,—个原本富裕女人的手会变成这个样子。他只是觉得造成这样手的儿子是有罪的儿子。
奴役,也是罪吧?
“真的?是真的!”她猛然喜极而泣起来,“孩子他爹,动儿有出息了,他成了将门的奴役了!我没有对不起林氏的列祖列宗!”
好吧!林动是真的懵了。
他问自己说:“或者我是到了—个人往低处走,水往高处流的世界。”
那女子更是发了疯似的。“不可能,他怎么可能成为将门奴役?”
“怎么不可能?”绝艳一指自己的马车说,“你又不眼瞎,这样的马车也是可以随便什么人做的吗?”
“不!”那女子发出绝望的哀嚎。
随她—起来的汉子见了,立即互相点了一下头,抬起那女子就走。
五个汉子到来,本是帮这女子讨休书。要么给钱,没钱给休书。
可是现在倒变成了他们抬着那女子回去了。目的倒是达到了,可怎么有种灰溜溜的感觉。
休书,他们不是没讨过。那些穷鬼们,哪一次不是酒菜招待,又跪又求的。末了,他们还不是要付上休书,没有休银,卖了自家姑娘也就是了。可是这一次,他们灰溜溜地走了。
小瓦村的村民在看到他们灰头土脸地去了,立时欢呼起来。那五人做这样的事,自然不为人所喜。
林动击退了他们,就像他们自己击退一样开心高兴。
小姑娘林冰冰乐开了颜,问道:“娘亲,咱们是不是不要再给嫂子钱了。”
“不用了,因为她再不是你嫂子。”林母流出了幸福的泪。
“什么事这么热闹?”却是地保到了。
人群大量聚集,不利于统治。这儿聚了这么多人,他自然要来看看。
地保身后是两个皂押,—手提着水火棍,—手提着铁锁链。
“地保,你怎么来了?”有人问道。
地保说:“你们这些人聚在这儿干什么,快散了。今个又是收辽饷的日子……”
轰-“哈哈!”
人群发出畅快的笑声。
“你们笑什么?”地保不解。
“哈哈!”又是哈哈大笑。
在地保恼怒了,才有人说:“人林动现在做了将门的奴役,还交什么辽饷?哈哈。”轰堂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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