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氏乍然听到这样一句话,不由止住了泪水,放下手看向萍儿:“你说啥?”
古云清忙解释道:“娘,萍儿是说爹死了就不用受病痛的折磨了,况且爹也去了有三年了,咱们的日子还要过不是?您别再哭了,咱们一家三口好不容易才团聚,可莫要再哭了。
古氏依旧看着萍儿,一双眸子里面满是不敢置信,扬手就要打在萍儿身上:“我打死你这个妮子,你爹才走三年,你就对他没了念想?还说他死了好,我怎么有你这样的闺女?”
手掌被古云清拦下,终是没有落在萍儿身上。
萍儿却哭了出来,咬着唇吸着气哭,一脸倔强的说:“娘,你就打死我吧!”
平日里懂事的小姑娘,现在犯上了倔劲,怎么也不肯低头。
古云清赶紧挡在萍儿身前,拦着古氏:“娘,您别生气,萍儿心里也不好受。”
古氏打也不是骂也不是,一转身捂着脸又嘤嘤的哭了起来。
古云清瞧着心里难受,转身劝了劝萍儿,又安抚了娘一番,瞧着外面天色已经到了正午,想着让娘哭一会静静也好,于是转身进了灶房做饭去了。
她一进灶房,风濯就跟了进来,古云清看了他一眼:“你去烧火,我做饭。”
风濯没说什么,走到灶下,拿着柴火开始生火。
古云清看了他一眼,忽然想起一个事,透过灶房的小窗户见娘和萍儿没人从堂屋出来,于是轻声道:“我问你个事,你以前是做小倌的吗?”
风濯黑眸里面划过幽光,抿了抿唇,哑着嗓子道:“不是!”
古云清见他有些不高兴,就不再问,不过还是忍不住嘱托两句:“不是就行,你嗓子坏了就不要跟我娘多说话,免得说多错多,这几****看有的人家都开始犁地种麦子了,从李大狗那里抢过来的地契里头也有他从我家抢走的那四亩田地的地契,地契我拿了回来,地还是我家的,也要翻翻地种麦子了,来年多积点粮食。”
说着,古云清将张远送来的那块肉洗了个干净,打算用开水焯一下,一转头才发现灶上没有一点热气,锅里面的水还是凉的,不由看向灶下,这才发现风濯压根连火都没有生着。
古云清眉心一皱,放下手里的肉块,走到了灶下,这才看见风濯手中拿着一根木柴,用火折子费力的点着,显然是捣鼓了好半天。
她心里又好气又好笑,出了灶房在院子的柴火墩旁找了些麦秸,抱着进了灶房,从风濯手中抢过火折子,兑在稻草上面,深吸一口气,用劲一吹,麦秸着了起来,古云清将火折子收起来,手中拿着已经引燃的麦秸塞进了灶膛里。
又从身后抽了些劈碎成一小块的木头,塞进了灶膛里面,拿着火柴棍捅了捅风,火一下子着大了,引燃了木头,她又填进去几块大点的木柴,才起身。
风濯一双墨瞳里面倒映出橙色的火焰,他盯着火烧的极旺的灶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古云清洗了把手,等水开了将肉放了进去,焯了一下,拿出来洗净,将肉切成细丝,赖于上辈子跟奶奶生活,她切菜的功夫还不错。
大锅里面的水舀干净,等锅干了,古云清就将肉放进了锅里,?出来了不少油,古云清拿了个罐子,将油撇出来放进了罐子里,留着下一次炒菜用。
锅里面的肉丝也盛出来留了一些,剩下的掺着野菜爆炒了出来,她不太会做饭,只会做一些家常的饭菜,也不会太多花样,现在家中食材也少,只能这样迁就一下。
因为有了油,古云清想着可以烙饼子吃,她上一世最喜欢吃的就是奶奶做的摊饼,这摊饼也特别好做,只是家里面现在没有白面,只能用孬面,古云清挖了半盆子孬面,放了些盐,又从王婶家里借了两个鸡蛋,往面盆子一边加水,一边顺方向搅拌,将面用水泄开,反方向搅拌容易有面疙瘩,古云清又剁了一把小葱拌在面里,这样吃起来会更香一些。
风濯虽然从来没有烧过火,但是现在瞧着烧的还不错,火一直没灭,但是摊饼得用小火,火一大饼就容易糊,而且大锅不比现代的平底锅,摊饼受热不均,容易糊一块。
古云清正想着跟风濯说说火候的事,古氏却进了灶房,眼圈虽然还是红色,但是脸上情绪平淡了许多,一进屋子就对古云清道:“你这孩子,怎么能让人家远道而来的客人烧火呢?”
嗔怪的看了古云清一眼,就走到灶膛下面,对风濯道:“你出去坐坐,我来烧。”
风濯没抬头,也没说话,黑如点墨的眸子仍旧盯着灶膛。
古云清看得那叫一个心急,这人咋这么死脑筋?叫他别跟娘说话,又不是叫他不说话,眼看娘的眼神不太对,她忙在一旁出声:“风濯你快出去歇着吧!让我娘来就行。”
风濯在灶下看了古云清一眼,才站起身,绕过古氏出了灶房,也没跟古氏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