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凯脸上的笑意也慢慢带了一些嘲讽的意思,挑衅地迎着宁轻舟的目光。
“起这件事,我还找你聊一下,不料你主动提起了。”宁轻舟语调淡淡地道:“我妈给你们打电话的事情,是因为我没有跟她清楚,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因此,即使你那样出言不逊,我都没有去找你麻烦,但是你现在一身衣冠楚楚地坐在我面前,脸上带着你自认为迷死人不偿命的,其实让人很反胃的笑容,跟我起这件事,我觉得很惊讶,你知道我为什么惊讶吗?”
李凯仍然面带微笑,伸手示意宁轻舟“不妨”。
“我惊讶的是像你这样一个出身良好、接受过中外高等教育,现在又做着高收入的工作,开着新型轿车的人,为什么自信心会那么脆弱,就像……嗯,温度计一样,精致、华丽,但非常脆弱,一旦落到地上,啪啪,立即断裂成好几截。”
李凯饶有趣味地问:“何以见得?”
“从你表现自己优越感的方式上见得,比如你喜欢拿你和景漫的现在来向我炫耀,但我从来不拿我和她的过去向你炫耀。”
宁轻舟完这句话,李凯脸上的肌肉微微颤了颤,景漫的脸色也忽然变了。
宁轻舟继续道:“你这种人从就是天之骄子,少年时代备受父母和师长的宠爱,年纪稍大一些,就出国留学,可能精通两到三门外语,毕业之后,拿到麦肯锡的offer,一切顺风顺水,仿佛人生中没有什么挫折,遇到什么事情,都有自信能做好,觉得你是这个世界的中心,太阳、月亮和星星都是围绕着你转动,一旦哪天没有你,太阳就不会升起来了。
我不知道你的工作状态,但我看得出,在你平时的生活中,你是不允许自己被批评和否定的,尤其是不能被女人否定,一旦谁不心过了这个界线,你必然会勃然大怒,那时候,你所有的学识和修养全部崩溃,变成一个失去理智的疯子,整个人的状态就像区用电超负荷时,突然跳闸一样。
远的我就不了,就刚刚你坐在那里稳若泰山地等着景漫餐的事情,拜托你抬起你那颗高贵的头颅四处看一看,整个店子里,有哪个男的是坐在那里等着自己女朋友餐的?”
李凯冷笑道:“了半天,原来是为了这件事。”
景漫道:“宁轻舟你不要挑拨,是我自己要去餐的。”
宁轻舟摇摇头,:“我就你们抓不住重,我刚了这么多,真不是因为你们心里一直计较的、放不下的、如鲠在喉的那不值一提的事,老实,那件事对我来早已烟消云散,我之所以跟你浪费口舌这些,是想告诉你一个你父母没来及教你的非常朴素的道理,要尊敬长辈。”
李凯冷冷道:“你的长辈,不一定是我的长辈,对我来,那就是一个……”
宁轻舟打断道:“你怕不怕我突然把这些番茄酱塞你嘴里?”
一直保持沉默的江寒雪,伸手拉了拉宁轻舟的衣服,景漫神色警惕地怒视着宁轻舟。
李凯嘲讽地摇头笑道:“你们乡下人真野蛮,两句话不好,就要动手,呵呵,我知道你当然敢那么做,反正你现在没工作,没钱,没前途,又被女朋友甩,你怕什么,杀人放火都敢做。对你们这种人来,不定进了监狱,你会过得好一。”
宁轻舟笑道:“我举个例子,你别那么紧张。”
江寒雪听了这番话,终于忍不住道:“我们选这个桌子,又没碍着你们什么,是你们自己要过来拼桌,现在是要干嘛呀?”
景漫见江寒雪参战,接道:“刚刚他了什么,你又不是没听到,今天这件事怪谁,大家心里都清楚。”
江寒雪伸出双手,一脸不解:“谁拿刀逼你们过来的吗?旁观者清,整件事明明就是你们两想以胜利者的姿态来羞辱宁轻舟,最后羞辱不成反被教育,又气急败坏地诅咒人去坐监狱,我没错吧?”
景漫嘀咕了一句:“难道得不对?”
江寒雪气得笑起来,看着宁轻舟:“这件事怪我,当初我就应该帮你推掉这个邀请函,不应该硬拉着你过来参加这个大会的。”
景漫和李凯听到江寒雪这么,脸上的表情微凝了一下。
江寒雪站起身对宁轻舟:“你去要个方便袋,我们打包走吧。”宁轻舟“好”了一声,去前台拿方便袋,江寒雪却转头看向李凯和景漫,道:“我来一一回答你们之前的几个问题吧,第一,宁轻舟这次来上京,是受景漫你们千度的邀请来参加千度大会的,因为他写的《盘龙》,登上了千度三月热搜榜的榜首;
第二,今天这顿肯德基,是轻舟请客,因为他刚刚拿到三月份十万多块的稿费;
第三,宁轻舟马上要在新海投资开一间咖啡店,自己做老板;
第四,爱情是美好的,哪怕没有结果的爱情也曾经美好过,不管是在你们面前,还是在背地里,我从没听宁轻舟骂过你们一句,因为他愿意保留那份美好,但你们却一次一次把那些事情拿出来践踏;
第五,你们不妨仔细想一想,到底是谁还停留在原地,你们一次两次地搞这些东西,到底要证明什么啊,宁轻舟他的一没错,你们要从自以为比你们弱的人身上找优越感,只能证明,你们的自信真的很脆弱;
第六,景漫你之前不是转了一个十五万理论吗,去改下吧,现在可以改成1500万了;
最后,我为自己一句,那天在食指动,景漫你的这位男友不是对宁轻舟了一句谢谢吗,今天在这里,我也要跟你一句同样的话,谢谢你,因为你的不珍惜,所以我终于有机会了。”
江寒雪到“第五”的时候,宁轻舟就已经拿着方便袋回来,他站在那里看着江寒雪发飙的样子,好像看到人间最美丽的风景,心动得不能自已,听到最后一句话时,更是心花怒放,他指着江寒雪:“江寒雪你话要算话。”
江寒雪可能也是把自己热血了,转头看着宁轻舟,坚定地头,:“当然。”
宁轻舟大笑着走了过来,然后把方便袋放桌上,对着李凯和景漫:“东西请你们吃了,后会有期。”伸手拉着江寒雪的手,:“跟我走。”
两人就这样离开肯德基,留下满脸茫然的景漫和一脸阴沉愤怒的李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