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鹏举肃然说:“多谢鲁大哥提点,鹏举一定在意行事。”
这一顿饭,三人吃得分外沉重,第二日一早,二人便辞别鲁达,上路奔赴襄阳。
一路上,车辚辚,马萧萧,隐隐有爆竹的声音,二人才意识到,又是一个新年将到。岳鹏举也不骑马,和妻子一起坐在马车里,一路陪伴她。
赶车的马夫是雇佣的一名熟手,方圆有名的骑士,马走得又平又稳,加上马车里布置得十分舒适绵软,花溶或坐或卧,并未觉得太过不适。
为怕出什么意外,岳鹏举又雇了一名中年仆妇刘妈随行。刘妈早年曾有接生经验,战乱中,丈夫和子女都遭惨死,她孤苦无依,自然乐于受雇。
新年将到的气氛和腹中孩儿的喜悦,完全压制了秦桧入阁的坏消息,花溶靠在丈夫怀里小睡一会儿,坐起身,掀开帘子看外面肃杀的隆冬,越往北,气候越是寒冷,逐渐地,已经开始有风雪天气了。
飞雪从帘子里钻进来,她急忙放下帘子,抬起头:“鹏举,我们得加紧赶路,若能到襄阳过年就好了。”
“十七姐,我们已经加紧在赶路了。可不能再快了。”
“但这一年,并未见四太子大量用兵,今年的秋防也只是布局,没派上用场。鹏举,你说金兀术打的什么主意?”
岳鹏举不慌不忙:“我曾听秦大王说,金国年初经历了一场大厮杀和大清洗,宗翰等人全被秘密处死,能征善战的
将领十之**凋零,仓促之间,岂能轻易大肆出战?若非如此,他们也不肯接受和谈。金国现在拼命吹嘘进攻,估计是色厉内荏,不见动静,也因此,我们根本不用太过仓促赶路……”
花溶拿出金兀术那块免死铁券细看一遍,叹道:“要是合刺某一天决定处死金兀术就好了。如此,我们就可以拿这个威胁他……”
岳鹏举摇摇头:“金兀术作战虽不如宗翰等人,但心计、谋略远在那众悍将之上。接连几次大清洗,他都安然无恙,自非泛泛之辈。他是金国最狂热的主战派,这几年大规模的攻宋战争都是他主导的,今年秋防竟然按兵不动,想必是明哲保身,暂时韬光养晦……”
花溶点点头,忽说:“金兀术最喜欢出其不意,既是不曾秋防,会不会来个在初春或者夏天出征?”
“有可能!”
金军惧怕暑热,向来都是秋冬出战,但也不排除金兀术改变战术,春夏用兵。
“那我们岂不是要加强春防?”
“只恐朝廷一过冬天,便放松警惕。金兵若大肆进攻,倒不好防备。”
………………
这边夫妻二人刚上路,朝中,赵德基也得到使者飞速回报。
赵德基听得岳鹏举眼疾痊愈,奔赴襄阳,大为高兴,可是,接下来的消息却令他心潮翻滚,也不知是何滋味。使者禀报岳鹏举的妻子已经身怀六甲。他根本无心听使者接下去说的是什么,只觉得脑子里嘤嘤嗡嗡的,好半晌,才奇怪地自言自语:“溶儿怎会怀孕?怎会?”
使者以为他责备自己,大是恐惧,跪下:“臣非虚言,岳夫人的确已经怀孕……”
他挥挥手,令使者退下,一股怒意涌上心底,也不知是妒忌还是愤怒,大声说:“快召王继先,这奴才居然敢欺瞒朕!”
王继先一路上已经得了小太监通风报信,得知皇帝龙颜大怒是因为岳鹏举的妻子竟然怀孕!他心里暗道不妙,却一时三刻根本想不出任何应对,只得匆匆奔进殿里就跪下。
赵德基坐在龙椅上,声色俱厉:“王继先,你敢欺瞒朕?花溶为何居然怀孕了?”
豆大的汗珠从王继先额头上滚下来,他曾几次奉命去替花溶诊治,每一次他都斩钉截铁说花溶此生绝无可能生育。他百思不得其解,可是,事实摆在眼前,只能跪地叩头:“小的无能,小的医术不精,小的罪该万死……”
王继先自然不敢承担“罪犯欺君”的大罪,只好说自己医术不精,赵德基怒气未消,大喝:“既是你这种无能庸医,留在宫里有何用处?滚出去……”
王继先还是叩头:“多谢官家大恩大德!”
他将王继先逐出宫,尤不解气,抓起案几上的一只钧窑大花瓶就砸在地上,碎裂声中,靠坐在龙椅上重重地喘着粗气,又伤心又愤怒又妒忌,为何自己丧子,岳鹏举偏偏生子?他何德何能得到命运如此垂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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