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初看上蝶舞,宠爱异常,但又觉得雾儿更甚一筹。可是,两天下来,便觉雾儿不如蝶舞乖巧谄媚,也说不出那么多逢迎的话,很快,对雾儿就嫌弃起来,连ooxx也提不起什么兴致。雾儿本是一鸣惊人,没想到如此之快便被嫌弃,可是她出身风尘,既然侍寝了四太子,也没有其他选择,只好呆在府邸,但想起就要随他回到金国寒冷之地,便心冷下来,难道自己一辈子就随着这个蛮子去追逐所谓的荣华富贵?
而这边,蝶舞却更是春风得意,她聪明机灵,善于揣摩,总是着意观察四太子的一举一动,虽然相处不久,但很快博得金兀术的好感,只第二天,便将低于雾儿的赏赐追加给她,并按照宋国的规矩赏赐她一个“小侧妃”的名分。
当时金国并无这样的封号,狼主合刺一切都还是按照宇文虚中的教导行事。但金兀术知道南朝妇女的品级,知道自己封王,那自己立个侧妃还不是一句话而已?
他一高兴,就说出封妃的话,蝶舞自然喜出望外,没想到朝夕之间,自己就由风尘女到王妃,祸福荣辱,真是旦夕瞬间。
她自然不敢觊觎正妃的位置,只在晚上劝四太子喝酒的时候,撒娇放痴,嗲嗲地问:“奴家要是回到家里,怎么拜见王妃呢?她会不会喜欢奴家?”
她的本意是要打探一下女主人的性子,毕竟是异族人,如果是悍妇,自己岂不是日子难过?
金兀术举着酒杯,一口喝干,仿佛有了几分清醒。王妃,自己的王妃是谁?
最初,耶律观音曾做到第一娘子的实际地位,可是,她生的儿子是一个卑贱的契丹小兵的。
而自己许诺过的王妃,偏偏又无人领情。
他笑起来,醉醺醺地搂住蝶儿:“唉,难道女人都不喜欢做王妃?”
蝶舞一惊,哪里有女子不愿意做王妃的?她心念转动,娇滴滴问:“四太子,王妃很是贤惠大方吧?”
金兀术闷闷道:“本太子回去再娶我大金女子为妃。唉,唯有我大金女子才配做本太子的王妃。”
四太子竟然还没
有正室王妃?
蝶舞简直被这个消息惊喜得合不拢嘴。可是,她察言观色,见四太子眉头微锁,这两天,她虽然初来,也看出四太子每每在狂欢的时候会勃然大怒,喜怒无常,猜知必然跟那个被绑缚的女子有关,心里虽然万分好奇,但却绝不开口询问。
今日得到这个天大的喜讯,也是心内狂喜,却不露声色,只想,既然还没有王妃,自己是否还有机会呢?
因为如此,她就更加殷勤地侍奉四太子,摸准他的一些爱好后,就更投其所好。她最善跳舞,每每帮四太子斟茶倒酒,举手之间,无不是舞蹈的姿势,不止金兀术,就连在座的其他歌姬都看得如痴如醉,不得不佩服。
雾儿却也不甘心,可是,金兀术对她的琵琶虽然欣赏,但蝶舞很快拿出了另一个绝招,因为她会画画。
这一日,二女打扮得争奇斗艳,雾儿弹琵琶,蝶舞却在案几上铺了上等的纸作画。她画的是一朵富贵牡丹,画艺虽然谈不上高超,但花儿也生动饱满。
金兀术看了,连声说:“不错,不错。蝶舞,你真是多才多艺,没想到,民间竟然如此藏龙卧虎,哈哈哈,美女在民间,才女在民间啊……”
蝶舞忿忿地,这种稀疏平常的画有什么好?但见四太子称赞不已,一转念,又发现自己论为了蝶舞的“伴奏”,竟是在配合她一般。
她心里不舒服,低头弹琵琶,金兀术却笑嘻嘻地喊她:“雾儿,你来品评一番……”
雾儿不得不站起来,袅袅婷婷地走过去,福一福才看画,假意称赞一声,还没来得及多做评价,却听得外面的侍卫急匆匆奔进来:“四太子,不好,着火了……”
金兀术微醺,不以为意:“哪里着火了?”
“知州府的粮仓、衙门、眷属急居地都着火了……后花园也起火了……”
金兀术猛然站起来。如此多要害地点同时着火,肯定是有人在纵火。难道城里混进了奸细?在攻打刘光之前,他也曾令刘麟先到刘光的军营附近纵火,因为刘光治军不严,粮仓都被烧光了。
金兀术行军多年,虽然尚有几分醉意,也即刻说:“立刻派人灭火,先护粮仓紧要地,并捉拿奸细。”
“是。”
他微醺,仍然没有意识到事情超级严重,但已无心再和歌姬纠缠,立刻走到门边,准备亲自出去视察。这时,却是武乞迈亲自冲进来,大声说:“四太子,不好了,一队人马直奔衙门杀进来……”
“多少人?”
“黑夜里看不清楚,加上外面烟尘巨大,怀疑有大批人马杀来……”
金兀术这才大惊失色:“是什么人?”
“皆蒙面,认不出。但肯定是宋军。”
武乞迈话音未落,众人已经听得外面人仰马翻,以及一些女眷的哭泣,孩子的呐喊,乱成一锅粥。而屋子里的歌姬,因见四太子在,起先还没有混乱,忽然目睹对面的房子已经燃烧起来,浓烟滚滚,逃命的本能下,再也顾不得,一个个哭喊着就要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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