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颐浩还不怎地,韩忠良、张俊等都娶艳冠一时的名妓为妻,如今见岳鹏举之妻,韩忠良吐吐舌头,心道,难怪风闻岳鹏举只一妻也不纳妾,竟是有个这样标志的妻子。
岳鹏举见妻子逐一引见给在座各位官员,花溶因为完成了任务,心里轻松,更是精神焕发,便将太后召见的一切情形,以及对苗刘二人的观察分析,甚至对他二人的疑惑都说了,只绝口不提自己这身冠服里面藏着的秘密。
吕颐浩听得她竟然将儿子留在宫里为“人质”,肃然一拜:“夫人如此忠义,请受下官一拜。”
花溶本就担心儿子,听此一说,忍不住泪流满面。岳鹏举也记挂儿子,夫妻二人都很难受。
众人等他夫妻情绪平静一点,吕颐浩才问:“苗刘还有何背景?”
众人也答不上来。只韩忠良说:“下官以前就认识苗傅这厮,没听说他有何了不起的本领。”
“莫非是伪齐刘豫指使?”
花溶夫妻本来也有这个想法,若无背后推手,苗刘二人的智囊团中也并无杰出人物,怎能策划周全?
岳鹏举说:“既是如此,自家们即刻起兵,否则,迟疑不决,官家和太后终究危险……”在座诸人,尤其是吕颐浩这种政治人物,自然明白官家的“危险”,若是遭遇不测,形式更不可收拾。可是,为尊者讳,他们根本不敢提到皇帝的“废立”,吕颐浩按着桌上的剑柄,这是他出巡督军时赵德基所赐,大声说:“此回需是为官家效力的时候到了,除苗刘二凶在此一举……”
张俊自来畏战,在座三大将,他军力最多,为保存势力,根本不愿意先出战,可是看着吕颐浩的那把宝剑,又不敢说什么,心念一转,看着韩忠良:“自家和韩五请如手足不分彼此,先分两千人马与韩五……”
韩忠良吐吐舌头:“如此甚好。自家立刻兴兵勤王。”
花溶在一边看着韩忠良这个习惯,觉得很是滑稽,老大一
个男人,说话时总是吐舌做鬼脸,可是,见他言辞,却比张俊耿直得多。
吕颐浩的目光转向岳鹏举,岳鹏举慨然说:“自家收集了一千五百多军马故旧,惟愿做先锋开路,再待韩太尉和张太尉大军告捷……”
张俊正愁派自家做先锋硬碰硬,损伤势力,听得岳鹏举自告奋勇,吕颐浩也很是欣慰:“既然如此,兴兵勤王迫在眉睫,岳五就为先锋,韩五中军,张七北向夹击,务求一举奏效。”
他对三人都以排行称呼,便是以示亲近之意。
安顿好之后,各人立刻分头准备行动。
岳鹏举夫妻回到临时的府邸,这才想起奔波半日不曾进食,腹中饥饿雷鸣。岳鹏举见妻子神色已经显出憔悴困顿之意,立刻说:“我吩咐饭菜,你先歇息一会再吃饭。”
她嫣然一笑,站在他身边,跟他一起看桌上摊开的临安行进防御攻守地图,摇摇头:“我不累,这次兴兵非同小可,我此次进宫,注意观察了地形,留心记着……”
话音未落,只听得一声通报,却是秦大王到了。
秦大王不欲真面目示人,悄然而来,也做了必要的伪装,岳鹏举见了他,很是欣喜,屏退左右,一揖:“秦大王,多谢此次相助。”
花溶却是冷冷的,既不开口,也不看他。那霹雳弹果然是他发的。他不是走了么?怎会又回来?这痴汉,别人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他是到了黄河照样不死心。
她不经意地看他一眼,秦大王却根本不看她,仿佛二人之间昨夜不曾见过面一般,完全不以为意,从怀里取出一卷东西:“老子怀疑秦桧那对老乌龟参与了苗刘兵变。我派人去他的府邸密谈,加上康公公的情报,你们看,都在这里……”
二人均是一惊,秦桧老谋深算,明明是金国的奸细,也可以把自己打扮成牧羊的苏武,要是他背后指使,事情就不简单了。只是,秦桧也不会有这样大能耐呀?
岳鹏举翻开这些东西细细一看,那是一叠画押的文字,连忙问:“秦桧在家休养,这些不过是往来文书,普通词曲,看不出什么呀?”
“老子也只是怀疑,没有确切证据。这只老乌龟的确天天在宅院足不出户,可是他的老婆,行踪很是诡异……”
花溶微微皱眉,王君华这女的,心计有时比秦桧还歹毒。心里忽然涌起一个模模糊糊的直觉:难道是金兀术参与了此事?
可是,他远在金国,何来这样的本领?
岳鹏举和秦大王商议半晌,没个结果,兴兵勤王本是很隐秘的事情,但岳鹏举经历许多事情,对秦大王已经很是信任,并不隐瞒他,完全告知。
秦大王沉思一下:“此次无论事情如何,都需除掉秦桧这个祸胎,否则,终无宁日。”
岳鹏举叹道:“陛下信任他,也是没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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