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爷爷的一句话，让他克制住了杀楚汉良的冲动。

“爷爷对我说，大伯从小无父无母很可怜！大伯母又死的早，堂哥从小没有妈妈，疏于管教才会走错路，让我给堂兄一次机会，不让大伯老来丧子。”楚黎川沉声道。

楚连海听完，半天没有反应，面皮微微颤抖了下，眼底忽然盈上一层水雾。

他却笑起来，“老爷子……这辈子对我，还是可以的……是我，是我对不起他……”

楚黎川黑眸一凛，“爷爷的死，不会和你有关吧？”

楚连海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施然那个女人，早就不那么爱汉良了！人死茶凉，再深的感情能维持多久？我早就觉得她为我办事不尽心，现在看来，她背后还有人。”

“你想知道更多，不如回去问问你的父亲，她是你父亲资助的学生！或许知道的更多一些。”

接着，楚连海又道，“安伯远确实是施然杀的，毒物是她准备的！我对安伯远也确实动了杀心，但我还没下定决心，施然就杀了他。我当时也意外，还训斥施然太冲动！”

楚连海想起什么，又道，“哦对了！还有你的岳母，我确实威胁过她，不许她回帝都！否则让她们母子三人不得好死！也说过，她若活着，她的一双儿女会有危险！当时说这些话，是一时气愤，她要回帝都！我不能让她回来，她不听，我便威胁她！”

“我当时确实没想到，没过多久她改嫁了，没几个月自杀了！”

“若说白韵秋的死非要和我有关，我不否认，但我也不承认！那几个月之间，谁知道又发生了什么？”

“你一定还隐瞒了什么，时至今日还不肯如数招来吗？”楚黎川声音低狠，死死盯着楚连海，透出强烈的威压。

楚连海无所谓地摊摊手，“你觉得我像说谎吗？苗亚杰是我引荐和你父亲认识，他们都有了楚河，如果白韵秋回来，你父亲肯定抛弃苗亚杰那个蠢货！”

“你母亲这个人，可以容得下苗亚杰，万万容不下白韵秋！若她回来，你母亲肯定接受不了。”

楚连海低头笑了一声，“我还没结婚的时候，就喜欢你母亲！但我出身不好，不是你爷爷亲生，你母亲看不上我！”

“你母亲太执拗了，明知道你父亲出轨，还不肯和他离婚，要和他耗到死！白韵秋是她心里的一根刺，白韵秋不回来，她还能好受些。所以，我不能让白韵秋回来，让你母亲原本不幸的婚姻雪上加霜。”

楚黎川的眉心拧成一个疙瘩，“这是全部吗？没有任何遗漏？我岳母因为你的威胁而自杀？”

楚连海点点头，“算是吧！或许不完全是，谁知道呢！她也怕她的两个孩子有危险！而且谢梅当时也不允许她回来！她和安伯远生了安俊，谢梅的女儿才几岁，谢梅也怕自己的婚姻不稳固。”

“安伯远可是为了得到白韵秋，连慕思远都差点杀了。其实安伯远那个人，对白韵秋的感情也就那么回事，报复心比较强。也不定还有别的什么原因，具体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我一直觉得不正常，既然慕思远后来都死了，安伯远那么爱白韵秋，怎么没把白韵秋抢回来？”

“我问过他，他说心里没有他的女人，抢回来没意思！他想要的是心，不是人。”

楚连海绕来绕去说了很多。

把楚黎川都快绕糊涂了。

如果安伯远杀慕思远有别的目的，安伯远已经死了，慕思远又失忆，这个真相只怕成了无头案。

还有白韵秋，只是因为楚连海那几句不许回帝都的威胁，就会自杀吗？

这其中，又有什么隐情？

楚黎川觉得，在白韵秋的事上，楚连海没有完全说实话，追问之下，楚连海却什么都不肯说了。

自言自语嘀咕着，“往事如烟，万般皆散，一切都是过眼云烟，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不过都是一念之差，谬之千里……”

楚连海凄然一笑，拖着沉重的脚步走了。

楚黎川不住拍打窗子，让他回来说清楚，爷爷的死，到底和他有没有关系？

楚连海头也没回，一副万般皆空的样子，笑得超然又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