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高僧都是暗自摇头,以鸠摩智的身份,摸出匕首来偷袭,实在是太过不该,简直有如市井无赖。
此刻只要有人相助,立刻就能胜过鸠摩智,可是众高僧都囿于身份,不肯动手,连教人动手,都觉得有违佛门之道。
“休得伤了我们尊主。”随着一场清叱,四个僧人一起出手,在场中散下了一片剑光,清凉如水。
出手的正是梅兰竹菊四剑,她们很轻易就抵住了鸠摩智的脖子,在下手之际,却瞧了一眼虚竹,恰是这一眼,救了鸠摩智的姓命。
虚竹大叫道:“休得伤他姓命,你们住手,听方丈师叔祖教诲。”松手放开了鸠摩智的手腕。
鸠摩智情知败了脸面,眼珠一转,就象转移视线,不由地哈哈笑道:“少林寺千年清誉,嘿嘿,原来竟然窝藏女子。”
啪!
鸠摩智火焰刀闪电般出手,四姝手中的长剑各自断折,她们惊恐后退,却觉得僧帽脱落,散落下来如瀑的秀发。
这一手鸠摩智玩得相当地高明,既饶过四姝的姓命,又揭穿了她们的真面目,让少林寺无可抵赖。
一众少林高僧的脸面,都觉得十分难堪,少林寺向来不许女子进入,更别说私藏女子了,传扬出去,确实会大损少林寺的威名。
虚竹跪在了玄慈的面前:“师叔祖,这四位女子都是因小僧而来,小僧愿领罪责。”
玄慈威严地道:“此事老衲原不知情,当问个明白,然后给各位一个交待。”
少林寺高僧与虚竹一起走进寺去,过不多时,一起出来,虚竹的脸上,隐隐地有着泪痕。
虚竹是个诚实的和尚,他将一切都合盘托了出来,包括误解珍珑、天山救童姥,连冰窖会梦姑的事情都没有隐瞒,吞吞吐吐地说了。
玄慈道:“一切事情都因虚竹而起,他本是一个纯朴的僧人,此次下山,却起了尘心,拜了外人为师,学了外派的功夫,还犯了荤戒、酒戒、色戒、杀戒,按律应受一百棍,少林寺已然……已然是不能留他。”
说到后来,玄慈的心中也是颇有不忍,他对于虚竹这个从小出家的和尚,颇为喜爱,不忍断了他的禅缘。
神山上人等都是大吃一惊,他们都道虚竹犯了色戒,没想到却还不仅如此,少林寺持律之严,真是令人敬佩。
东林寺觉贤大师一向与人为善,不由地出言道:“我看这四个少女眉锁腰直,颈细背挺,显是处女,说虚竹破了色戒,恐怕难以为信,还请佛门留一善缘。”
玄慈何尝不想留下虚竹,可是佛门自有佛门的规矩,他不能因为喜爱虚竹,而令少林寺招人耻笑。
“虚竹破了色戒,非指她们四个而言,觉贤大师,少林寺已有公论,多谢你的盛情。”玄慈方丈道。
觉贤大师无语退了下去,他毕竟是外人,只能言语相劝,却无法干涉别人门派中的私事。
虚竹长跪在玄慈的面前,哀求道:“弟子从小出家为僧,将少林寺当成了归身之所,如今被赶出,流浪无所依,万望方丈收回成命。”
玄慈黯然道:“虚竹,不是我不想留你,实在是不合规矩。佛门宽广,何处寺庙不能容身,就算不在寺庙,在家的居士,只要勤于修行,一样能够修成菩萨,得证善果。我这些话,还望你记在心里。”
虚竹情知一切都无法改变,于是冲着玄慈再磕了三个响头,失魂落魄地站了起来。
鸠摩智暗自欣喜,心想你们自毁长城,对这样的珠玉,却不加以珍惜,少林寺僧人真是冥顽不化。
玄慈道:“慧轮教徒不严,致使虚竹沦落,应受三十棍。”
虚竹叹息道:“求方丈大师慈悲,这三十棍,就让我代替师父吧。”
呼呼呼!
为了严明寺中的戒律,少林寺当众行刑,结结实实的一百三十棍打了下去,直痛得虚竹呲牙咧嘴。
虚竹的北冥真气,在不知不觉中就护住了全身,所以一百三十棍打过以后,他还能挣扎着起来,到慧轮面前磕头。
慧轮神情悲哀地道:“虚竹,我最看好你,实指望你能传我的衣钵,没料想我们师徒缘份已尽,以后飘泊在外,你万事要小心,不要被别人算计。”
虚竹点了点头,声音哽咽:“多谢师父……师父教诲,弟子……弟子永远铭记在心。”
此刻少林寺中,突然有着不少的英雄豪杰前来,竟然是山东和淮南的成名人物。
接着两湖和两广,江南各地,川陕的英雄都络绎而来,还有河南和河北的英雄,都是受丐帮之约而来。
不大会儿,少林寺中,居然多出了千余豪杰,成了英雄集会之地。
少林寺被弄了一个措手不及,一问群豪,才知道都是被丐帮邀来。
本来少林寺与丐帮有约,但是没定时间,没想到丐帮却提前将这些英雄豪杰约来,用心大为叵测。
玄慈不由地心中暗怒,心想自乔峰走后,丐帮的声势大不如前,行事手段也变得颇为阴暗下流,真是令人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