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敌是友,到底是哪一方的人,我总会知道。
定了定神,我冷着声音道:“不知道你们挡住我的车,有何用意?”
蔺潇的微笑不变:“陆先生想请余小姐下车一叙。”
我嗤笑一声:“请我一叙?你回去告诉他,要么他自己来找我,要么谈也不必谈,我不会一个人去见他。到时候万一他把我给绑了,我求救都来不及。”
蔺潇闻言顿了顿,似乎被我的话震住了。
我也晓得说的这些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抛去以往和平共处的假象,要撕破脸皮了。
但我必须得这么做。
在慕萱出了意外之后,我已经深切地意识到,她曾经跟我说过的,陆家的水太深太危险是什么意思了。
还有陆敬修告诉过我,从今往后,所有的陆家人都不要相信,也不要靠近。
我会听他的话,在意识到危险来临之时,我唯一会听的就是他的话。
蔺潇之后便暂时走开了,回到了她陆先生的车前,俯下身去,像是在询问车里人的意见。
看着前方的情景,我握着方向盘的手开始出汗,脊背也是。
在此刻精神极度的紧绷下,我竟然忘记了要打个电话,打个电话问问那个人,我该怎么办。
等到蔺潇折回来,告诉我陆先生有样东西要交给我时,我才动了下有些僵硬的脖子,转而看向她。
她递给我一个信封,里面有什么不得而知。
我并没有接过。
蔺潇便笑道:“不是什么害人的东西,你可以回去再看。”
我咬了一下嘴唇,犹豫着开口道:“你……”
“余小姐想说什么?”蔺潇躬身凑近了些。
“没事。”我深吸一口气,“东西我收下,但是你回去告诉陆敬希,以后别这么故弄玄虚,他想见我,我不会躲着,可也不会轻易掉进他的圈套。”
蔺潇的笑意竟是更深了些:“余小姐怎么知道这是圈套?”
我也扯了扯唇角:“就凭我跟陆敬修的关系,我是他的前妻,也跟他在一起那么长时间,现在这个节骨眼,有心人可不就盯着我呢。”
方才无论我说什么,哪怕蔺潇觉得讶异,也绝不曾出现此时这般隐忍的神情。
她在忍什么呢?
我移开目光,声音愈发冷淡地说道:“好了,话说完了,我也该走了。再见……蔺潇。”
开车驶入车道,我的后背还是僵直着的,偶尔瞥到副驾上的那个信封,心便更沉凉了几分。
其实刚才发生的所有,不过是我的一场赌博。
我在赌陆敬希不敢来硬的,也赌他还有所忌惮,还赌……不管在什么时候,陆敬修的存在,都是能保护我的。
而我也在试探中意识到,陆敬希果真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
若非我对他早有防备,若非现在的情况实在特殊,我应该不会想到,向来温文尔雅、言笑晏晏的他,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退一万步说,无论他是不是真的有目的,我现在的态度也是宁错杀,不放过。
以前在生人熟人那里吃到的苦头,难道还少吗?
人活到现在,总该是有长进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