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推测这种事虽然看起来令人匪夷所思,但实际上内里因由也并不复杂,通过两件事就大致可以推算出来,何况当时臣并无十足把握,只是想通过这句话来试探一下阏氏而已,没先到竟然让臣猜中了……”
“爱卿快说是如何猜中的?”皇帝更加忍不住心中的好奇。
“第一,这阏氏本不是冒顿的亲生母亲,从年龄上就能看出来,头曼年过四旬,作为匈奴王,娶妻生子应该都比较早,冒顿作为长子,如今至少应该年近二十,但阏氏眼下也不过二十三四岁……”
“此话在理,蒙将军上次已经进宫把审讯阏氏的事情说过了,冒顿乃是头曼的大阏氏所出!”秦始皇点头。
“既然冒顿不是阏氏所出,而臣又推算出冒顿乃是头曼的长子,而像匈奴这些野蛮部族依旧采用的是收继婚制,如果头曼死,头曼的后宫诸多嫔妃包括阏氏在内都将成为冒顿的女人,这还是传承自夏商时候的氏族通婚方式,兄弟姐妹父兄妻女之间的乱伦不胜枚举,与我大秦继承的周朝礼仪决然不同,因此匈奴王族内部必然混乱无比,头曼妃子众多,而阏氏以前只不过是嫔妃而已,年轻貌美,而冒顿也年少而且勇武,在这种混乱的状况下,冒顿乘着头曼不注意强迫阏氏也在情理之中,而冒顿身为太子,将来必然要继承王位,阏氏说不定也会半推半就的不会太过反抗,反正将来都会成为冒顿的女人,只是时间的早晚问题,而且早点儿勾搭上太子,将来说不定还能得到更好的待遇……”
“唔,不错,爱卿这个推测果然非常有理,冒顿年少权重,阏氏貌美寂寞,两人的确很可能勾搭通奸!”皇帝连连点头。
“其实第一条臣并不特别确定,但第二条才是臣比较有把握的猜测!”陈旭喝了一口滚烫的茶水之后接着说。
“清河侯快讲,第二条又如何?”此时就连老成持重的冯去疾都忍不住催促。
“哈哈,冯相因何对匈奴通奸之事如此激动,莫非也是看上了那美貌的阏氏!”陈旭放下茶杯打趣说。
“清河侯莫要岔开话题,老夫如今垂垂老矣,早已不喜床榻之事,怎会垂涎阏氏,老夫最恨的就是这些匈奴和东胡蛮子,当初在赵国之时,可没少受匈奴的骚扰!”冯去疾笑着捻须摇头。
“诶~,冯相老当益壮,何言老矣!”皇帝摇头表示不认同。
冯去疾也不接皇帝的话题,而是端起茶杯慢慢喝了一口淡然的笑着说:“紫宸殿眼下六人,唯有清河侯最为年轻气盛精力充沛,老夫半脚入土,焉能比较,清河侯还是快快讲来,第二条猜测如何?”
陈旭也懒得和一群糟老头子和几个中年大叔扯这些男女之事,俗话说三个男人不谈逼,今日的太阳不落西,继续扯下去,估计皇帝都要忍不住跟着一起去嫖妓了,而嫖妓的头领必然是老丈人蒙毅无疑。
“冒顿身为长子和太子,本和阏氏没有任何关系,从她的身份来说,立其所出的头曼幼子为太子应该是她最希望看到的结果,因此从普通情理推测,她必然是希望冒顿死的越早越好,而冒顿身为匈奴太子,我大秦得到之后必然会斩杀以绝后患,但阏氏竟然数次审讯皆都不透露冒顿的去向,这就是一个最大的疑点,加上前面我的第一个推测,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阏氏和冒顿有染甚至死心塌地,这样她才会矢口否认冒顿的行踪拼命隐瞒,以保冒顿一命,据此臣才一口说出她和冒顿有通奸之事,但臣没想到头曼这个幼子竟然还是冒顿的种,这也就更加印证的臣的推测,其实这件事并不神奇,只是要通过阏氏的态度去细思其中的蛛丝马迹,蒙将军审讯无果,只是没有注重细节而已……”
陈旭把第二条分析出来,紫宸殿内的几个大佬都一起看着陈旭,眼神充满了各种不同的情绪。
许久之后冯去疾才捻须点头:“清河侯思虑详实,推论严密,道理的确不复杂,但唯需要极其敏锐的察言观色之力,老夫佩服之至!”
“清河侯区区数言解某心头疑惑,令某心服口服!”蒙恬此时终于弄清楚了陈旭当时那妖孽一般的审讯过程。
“爱卿的确思虑周详,推理也严密有序,的确让人不得不服,今日特请爱卿入宫,一是为朕和几位爱卿解阏氏之惑,同时还想听听爱卿的建议,看如何安排使臣出使月氏,以便打探月氏内部的情形!”秦始皇最后开口。
“清河侯,方才我等与陛下商讨许久,对于出使月氏之事有些争论,所以老夫提议请清河侯前来一起商讨策略!”冯去疾脸色略有些严肃起来。
“不知陛下和诸位因何争论?”陈旭对皇帝拱手问。
“我秦国以前乃是大周诸侯,虽然起于西戎边陲,与羌戎杂居争斗数百年,但说的是中原之语,拜的是中原诸神,自然是以中原为正统,其余匈胡羌戎皆都不服中原王化,彼此言语不通,因此从未有过王国诸侯之间的礼仪,也从未彼此有过使臣来往,通使之事乃是爱卿提议,朕也深以为然,两位丞相、御史大夫和蒙将军也都认可此事,但在如何选派使臣和如何与月氏王庭交流之事还存在巨大分歧,李相提议派出大军护送使臣去月氏,以威压之势逼迫月氏,冯相也赞同此理,然蒙将军却认为西域军营眼下还未筹备完毕,大军还未移防到位,若是派遣大军至月氏,只恐引起月氏警惕,开始在边境集结大军以防范我大秦突袭,若是如此,到时候我大秦与月氏必然有一场血战,情形也和突袭匈胡不可同日而语,我大秦将士说不定会伤亡惨重,因此朕还想听听爱卿的建议,看看能不能得到一些新的启发!”秦始皇简单的把方才和李斯蒙毅等几位大佬商讨的过程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