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够想办法先解决水泥供应的问题,我们大家各自分摊一段路修筑,要说一年之内也并非不可能修好……”
“谈何容易,总价千万石,就算我们在座的砸锅卖铁也绝对凑不出来如此多的钱粮,若是自知必输无疑,又何必冒险一搏,此非正理,还需要另想办法!”
餐桌之上觥筹交错的热闹慢慢停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悲观和叹息。
在商言商,他们这群人此次来咸阳的目的,主要是来送礼感谢陈旭,同时也是想见识一下传说中化泥成石的水泥和水车大磨坊。
但眼下见也见到了,摸也摸到了,一切感触就是比听闻的更加神奇,但同时得到陈旭和李斯打赌的事情,则让所有人都情绪比较紧张和低落。
不出手帮助陈旭是不行的,他们这些人已经牢牢的和陈旭绑在一起,眼下把持钢铁和马鞍等的制造给他们带来了数不清的利益,一旦舍弃陈旭于不顾,陈旭可以分分钟把他们从这场富贵荣华的梦中摔到地上狠狠踩死。
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存在,陈旭只需要上奏将钢铁收归国有,这些商贾转瞬就会变成穷光蛋,因为他们的家财几乎都砸在钢铁和马鞍这些项目上,而且还正在不断的扩大工厂和作坊的规模,包括范氏在内,虽然家产千万,但两个钢铁厂几乎耗尽了全部资金,贩运匈奴马匹牛羊等物资带来的收入也都源源不断继续往里面投入,眼下光是鲁阳和舞阳两个钢铁厂,炼铁炉的数量就超过三百个,矿奴和工奴超过万人,每天能够冶炼出二十万斤生铁,十万斤熟铁和三万斤合格的钢材,一旦没有了这些钢铁厂,范氏的家产和地位瞬间就会一落千丈。
所以,抱紧陈旭的大腿就是所有来咸阳的这些商贾的统一认识,送礼送钱送女人,只要陈旭伸手要就没问题,怕的就是陈旭不要,范氏家大业大,把钱庄最重要的咸阳分部交给范采盈掌控,实际上就是要把这个分部完全送给陈旭当做自己的私有金库来用。
眼下既然绑在一条船上,所有人考虑的自然是陈旭这个赌约该怎么去完成。
而且这个赌约对他们这些商贾来说,也几乎是他们翻身解放的唯一机会,朝堂之上的赌约细节早已在咸阳传播的沸沸扬扬,甚至还有人添油加醋的说出来各种八卦版本,但陈旭必须要赢下这场赌约才行。
“范公,还有诸位!”看着酒桌上有些冷场,作为一手策划和推动此事的陈旭却依旧云淡风轻,他轻轻的敲了一下桌子。
所有人都抬头看着陈旭。
“其实这件事也并非无解,水泥是不可能光靠咸阳提供的,这座水泥厂修建的目的地培养大批合格的烧制水泥的工匠,要修好这条路,我打算把水泥的配方和烧制方法拿出来共享!”
陈旭这番话说出来,酒桌上微微一阵骚动之后很快平静下来,作为一群在商界摸爬滚打的人,自然早就猜到陈旭会有这个打算,只是谁都没有说出来而已,陈旭不如此做,这条路绝对一年修不好。
“侯爷,即便是您把水泥配方和烧制方法拿出来共享,但这条路的投入太过巨大,而且修建水泥厂还要投入大笔资金,我等还是凑不齐这笔巨款!”一个商贾摇头说。
“的确如此,光靠我和在坐的诸位肯定修不起来,我们还可以用水泥厂和这条路吸引更多的商贾来参加!”陈旭点头说。
“水泥和钢铁一样,一旦烧制出来就可以售卖可以挣钱,侯爷可以采用当初约法三章一样,可以要求参与的商贾先免费提供水泥,日后通过别的途径进行补偿,我想还是有许多商贾愿意参加,但这条路修好之后根本就没有任何收入来源,要想让人来参与修建,必须真的要拿出数百万石的钱粮才行!”范顒拈着胡须仍旧满脸的担忧之色。
“是啊,侯爷,这修路必须得拿出让人看得见的好处才行!”许多人都跟着附和。
陈旭却笑着摇头站起来举起酒杯说:“好了,今日酒宴,就不谈这件事了,诸位先吃好喝好,明日我会拿出一份详细的策划书给诸位观看,修路也并非不挣钱,只是要换一种思路而已,来,诸位举杯,再同饮一盏!”
“侯爷请,诸位同饮~”一桌子人都站起来举杯。
陈旭的话自然让所有参加酒宴的人都内心忐忑疑惑,因此酒宴结束陈旭离去之后,范顒等人又聚在酒店各自的房间里商讨对策,但仍旧毫无头绪,因此翻来覆去的半夜没睡好。